總之,女子好像未曾注意到他一般。
琴音雖然動聽,但白梵并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與其等待回答,不如主動出擊。
白梵向前踏出,女子卻從月下消失了。
與此同時,悠揚的琴音也消失了。
隻留下一地寂靜。
白梵的腳步并沒有停下,他繼續向女子消失的地方走去。
如果是天象境的白梵可能會猶豫一下,但已經步入神虛境的白梵是不會在意其中是否有詐。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皆是徒勞。
白梵踏入月色之中,身上除了月光,還是月光。
剛才的女子與琴音就像是一場夢幻泡影一般。
但白梵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皆是真實。
地上一塊破碎的鏡片将月光折射進白梵眼中,他低頭撿起那片月光,仔細觀察。
“霧月幻術?”白梵伸手碾碎了那道月光,鏡子碎片在白梵指尖化作灰塵飄散。
一陣風吹起,吹動一朵烏雲遮蔽了月光。
而後,又一道琴聲傳出。
但是這次的琴聲卻不再婉轉悠揚。
琴聲如夢似幻,化作點點浮沫飄入白梵耳中。
恍惚間,白梵好像回到了當年的怒江。
白梵靜靜盯着江邊人,試圖透過重重水霧看清她的面容。
那人回頭,對着白梵燦爛一笑。
而後一劍遞出,直指白梵心口。
白梵一掌推出,擋開劍鋒,急速抽身退出幻境。
幻境之外,一柄長劍靜靜懸在他的眉間,未能再進一寸。
白梵一掌揮出,将長劍打入夜色之中。
手持長劍的女子随着掌風一起跌落進夜色深處。
·
“你那邊情況如何?”鏡羽衣的通感鏡中傳來明芊婳的消息。
“已經找到陣法,速來。”鏡羽衣将消息回傳給明芊婳。
巫胥酩點燃無憂香,青煙在城主府中飄蕩,守衛盡數陷入沉睡,竟無一人發現她們的到來。
鏡羽衣細細查探着那死于漁舟唱晚的守衛屍體,蹙眉不解。
随後她扒開守衛的雙眼,正準備用溯時鏡一觀,卻不料,守衛的雙眼已經被人刻上一道細小的劃痕。
不像劍法,也不是刀法,更像是某種術法。
但她一時想不起來這種術法的名字了。
·
夜色之中,明芊婳摁熄通感鏡發出的微弱熒光,對謝書寰道:“動手吧。”
謝書寰點點頭,随後劍氣從袖中飛出,破開重重夜幕,來到白梵身前。
明芊婳沒有動,她将身形掩藏在夜色之中,手中琴弦翻轉,布下第三重霧月幻境。
以燃燒朱雀翎羽方法離開此地至少需要十五息的時間,所以他們需要将白梵困在幻境中至少十五息。
霧月幻境第一重——惑耳境,在白梵聽到琴音的時候已經布下。
第二重——迷眼境,也是在白梵撿起那塊鏡子碎片的時候布下了。
現在隻差最後一重——亂心境,便可以短時間内将白梵困在幻境之中。
霧月幻境,以虛為實,以實為虛。
當白梵以為自己踏出了幻境時,其實他才剛剛走進霧月幻境。
一道綿長的琴音飄過,吹散遮掩住月色的烏雲。
月光重新撒向地面,但在白梵眼中,烏雲仍在。
白梵揮袖擋去夜色中向他飛速而來的劍光,他眯起眼,靜靜看着夜色中一處黑暗。
随後一拳揮出,砸向夜色中。
謝書寰橫劍在前,不染塵替他擋住了白梵的磅礴一拳。
最後一道琴音落下,霧月幻境第三重終于布好了。
明芊婳對謝書寰道:“走!”
朱雀翎羽燃盡的一瞬間,二人從原地消失,來到了城主府中。
白梵走進夜色中,隻見到了一地灰燼。
他撚起一抹灰燼,湊近鼻尖聞了聞,喃喃道:“朱雀翎羽?”
白梵擡頭望天,烏雲仍在,他從袖中揮出一道清風,試圖驅散烏雲,但烏雲卻一動不動。
“不對!”白梵心道不妙,他竟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他聚起靈力,揮出剛猛一拳,強硬地破開霧月幻境,往城主府中趕去,卻仍是慢了一步。
一道靈光從城主府直沖雲霄,鏡羽衣啟動傳送陣,随着靈光的消逝,衆人終于從撼星城中離開。
隻留下城主府中惱怒的白梵。
白梵掐滅忘憂香,深吸一口氣緩緩平靜惱怒的心情。
他叫醒倒地不起的守衛:“傳信給秋落霞,讓她務必攔住那群老鼠。”
“另外,将這具屍首送回離淵宗内。”
不管是琴聖還是琴聖傳人,他都要查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