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世界崩潰隻在一息之間!!
李承澤這次沒有摻合範閑打郭寶坤的案子,留在皇子府裡看點雜書撿樂子瞧,這郭寶坤、滕梓荊、範閑和太子,背後都有慶帝和陳萍萍的推波助瀾,有機會旁觀這幾位做戲,他也是樂意的。更何況已經沒了司理理給範閑作證,那麼聰明的女人早就進了監察院大牢,這次範閑真是随便遇到了個煙花女子,不知道還能掀起什麼波浪來。
“殿下,藥還是不能停啊。”坐在李承澤對面看上去是大夫的人,摸摸索索的收拾桌上剛用來診脈的東西,并借機把桌上的那盤葡萄拿的遠了點,又推了推水杯,“雖然毒已經清了,但是身體依舊需要靜養,昨日剛去靖王府上吹了風,晚上是不是又有點兒發熱了,怎麼發熱了還不叫我……”
不知怎麼,這次他收到府上的人少,但都有點話多。
“沒發熱,我哪有那麼脆弱,該用的藥自然是一樣都不能少。咱們可敬的皇帝陛下可是每個月都要太醫過來看看我,不能讓人難做不是。”李承澤整理好袖口,男人的藥箱也收拾好了,“最近你是不是沒去過婉兒那。”
“殿下沒讓我去。”
李承澤點點頭,好像确實是自從自己中毒後,就一直沒分出精力去照顧婉兒的事,之後他反應過來面前這個大夫是個盲人,說:“到時候該去還是要去,雖然這剛進京的小範大人也會去,但是咱們已經看了這麼久了,别叫人說半途而廢,一會兒你就随我去趟别苑吧。”
叫作呂照的盲人醫師立刻提出抗議:“屬下剛剛說了您需要靜養。”
“有範無救駕車呢。”
“他要學習。”
想到自己給他揀回王府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死倔的性子,和醫館争執不要他這個瞎子做大夫,李承澤不由得頭疼。上一世他的八家将都死的憋屈,除了一個範無救,但是也蹉跎了他的後半輩子,這次他沒有刻意去尋找那些熟人,隻是根據自己的需要,找回或另找了幾個人,拼拼湊湊也不夠八個人,規規矩矩安排了門客的身份在京都住下。其中隻有範無救和呂照兩個人是一直留在府上伺候的。
“殿下,好久沒見小謝了,您真趕他走了。”抗議歸抗議,呂照也知道自己拗不過李承澤,拎起來藥箱要回去換出門的衣服,“就算他那天确實是失職,可是他終究不懂藥理,您沒必要沖他發那麼大的火。”
謝必安。
謝必安不在二皇子府上了,他會去哪呢。李承澤靠在椅子上看向窗外,他确實是把謝必安趕走了,青年劍客走的時候什麼都沒帶,紅着眼睛就沖出去了,連劍都扔在了門廳,李承澤拿不起來那把劍,還是叫了範無救給收起來的。那天他說了多重的話自己都忘了,或者說是他單方面的無理取鬧,硬是要給人氣走。
範閑馬上就要回來了,做他的門客肯定會被盯上,真到了再一次失敗的那天,呂照照看過林婉兒的病,範閑應該能饒他一命,範無救雖然學習能力有點兒問題,但是到了關鍵時候保命的決定做的不錯,也能快速抽身出去。唯有謝必安,隻有謝必安,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系仿佛隻有李承澤一樣,還有一把劍。
天才劍客,一劍破光陰,不應該一次又一次折在他手上。李承澤想了無數個方法要給謝必安自由,可是他本身就是别扭的,既然想給人自由在開始的不去找他豈不是更好,他又實在貪念有謝必安在身邊的時光。最後他隻能用最幼稚的方法趕人離開。
可是範閑也是重生的,他确認謝必安不在自己身邊後,會不會對謝必安出手,監察院想找個劍客太容易了。
李承澤身上最難療養的病症就是心疾,自從他脫離了吃了睡睡了吃的年齡階段,就在不停的回想過往的一切,不想争是他的第一選擇,在發現依舊不可能實現後他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去争。
怎麼誰都争得了,就本王争不了了。
年紀輕輕,思慮過重,患了心疾。
一連兩天心神不甯,李承澤已經有些難受了,就放任自己放空趴在桌子上,嘴裡叫着範無救的名字。反正昨天看範閑的态度,一時半會兒不會動自己,那就先讓他忙活吧。
九品刀客聽到呼喚立刻鑽進屋子,憨笑着問殿下有什麼吩咐。
“沒聽到?我要去别苑見見婉兒,快去備車。還有,把我的外袍拿過來。”
“好嘞,殿下,”範無救得了令就往外走,他背着的刀上被李承澤惡趣味地系了紅色的平安符,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在黑衣刀客的身上很晃眼,“老呂!!把殿下紅色的那件外袍拿過來!!!!”
“無救!别欺負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