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雨生繼續試探:“臣還真是不想當皇上的侍衛了——,臣去跟着王爺好了。”
“開什麼玩笑?”皇上支棱起來,“你想都别想!”
“嗯,”言雨生聳肩,“您要是對臣好點,臣勉為其難效忠您吧。”
“啊,出去!”
“遵命,我的皇上。”
言雨生故意走得很慢,身後的人拿他沒辦法又好氣,反觀言雨生終于有了件開心事了。
思量:看樣子,是皇上有意不讓我見到王爺,隻是他為何要牽制我?
更有甚者,他對自己的态度?裴将軍都随意得罪,他怎麼像是有點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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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日麗中天。
“言大人,您不午憩,跑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吳公公見言雨生流着汗跑進院子來,遂迎了上去。
“王爺出去了嗎?門窗緊閉?”
言雨生本想找一處隐蔽的地方,偷偷看的,圍着宮殿找了一圈,沒一個空檔處,見此密不透風的狀況甚為奇怪。
“不是,王爺在房裡睡覺呢。”
“不悶嗎?”以前顧懷都直接睡在樹下,毫不避諱。
“王爺說這樣子,冰塊流失得慢,這樣涼快得多。”
“可曾試過這法子?”
“這——并未。”
“就任由他胡來?”
“什麼?”
吳公公并不覺得有何不妥,隻是,經言大人這麼一說,才覺得每回王爺出來的樣子像是熱着了,不是休息好了氣色好。
言雨生越過公公,糊塗玩意兒,他胡說你們也胡信嗎!徑直走到門口,伸手就要推門。
元心躺在床上,卧出汗來,睜着眼呆愣着,沒睡,聽着門外的動靜,并不急心,他早做了想法,若人進來,合眼裝睡就可以糊弄過去。
呆滞了半晌,仍未有動靜,才挪挪頭去看,陽光照得門上光影一塊,那人一直在,元心大動,抱着被子翻面,背過門合眼,看來是不打算推門了。
心裡有點難受但不至于哭,哭沒有一點用,并不需要誰可憐我,僞裝妥協那一小會兒……
就這樣隐痛,卻真睡着了。
“王爺?”寶萊的聲音準時問候。
元心猛地醒來,跑下床,拉開門。
“吱吱——知了——知了——知了——”
蟬鳴刮耳,天光乍現,卻空蕩蕩。
“王爺?”
元心面色溶白,外衣松散,見着裡衣汗濕,寶萊可憐見地觸動:
“奴才怎麼這麼笨呢,多放些個冰盆的事,怎麼疏忽地讓王爺光腳踩在地上快活,要是讓先皇陛下知道了,可不心疼緊!”
“老奴真是蠢瞎了,還要言侍衛提醒,這活呀……”
元心忽地關上門,将寶萊連同他的聲音隔絕在門外。
冰盆裡的冰塊還未融化完全,元心走過去,雙腳浸沒,嘶,冰到極緻竟是痛覺。
“阿啾!”
“王爺?”
“沒事。”遂趕緊出了冰盆,去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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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藥。元心問吳明他什麼時候能好?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哪天被言雨生瞧見了痕迹。
吳明喜色,之前若不是王爺一到要好了又亂來,這傷痕便好了,看來言将軍來是有效的。
吳明掌着元心的手,理掉疤痕與藥的殘渣,露出的血肉,被周遭白皙的皮膚一襯,紅得突出。
“按當前的傷勢,快則一年,慢則兩年也夠了。”
“要是每天多上幾次藥呢?”
吳明搖頭:“無增益,藥保時。王爺多吃東西,好得更快!”
元心被他委婉的勸誡弄笑了:
“你不要逮着機會就勸我。”
一瞬間,又紅了眼眶:
“謝謝。”哽咽,謝謝你不放棄我的命。
“我會等的——等時間來療愈。吳明,我嘗到了一點甜頭,可它來得好慢。”
吳明心中五味雜陳,能感受到王爺的害怕,七年前的小孩隻想着獲得愛,别人有權利放棄愛他,而他隻能承受失去依靠的悲痛。此次不同。
吳明寬慰道:
“王爺有把刀。”
“愛人之前,先摸摸刀,可以嗎?”
“可以嗎?”
吳明捏着元心手腕,食指正好搭在他的脈搏上,被元心很弱地脈搏跳動帶着癢癢地振動。元心感到灼熱,莞爾,下意識親近左手滑過吳明肩甲,抱住,頭枕在對方肩膀上:“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