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雖軟了,骨頭卻硬着,湛月清想起昨天談槐燃自己說的話,又爬了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的。
談槐燃不知想到了什麼,劍眉一挑。
“陛下怎麼在此處?”湛月清大着膽子。
談槐燃嗤笑一聲,翹起腿,往車壁一靠,暴戾的氣息驟起。
他的目光在湛月清身上掃過——
“你猜。”
湛月清的腦子被酒意裹挾,迷糊至極:“猜不到。”
“你來青樓作甚?”談槐燃問。
湛月清眼眸迷茫,“去玩一下怎麼了?”
車内氣息瞬間凝滞。
“青樓蠻好玩的,”湛月清沒有防備的說,他想起詩畫在他面頰上隔着黑紗落下的那個吻,補了句,“……人還很香。”
談槐燃額頭青筋攢動,目光落在那個唇印上,臉色愈發難看。
玩?很香?
什麼距離能聞到身上的香?
他垂眸瞧了一眼湛月清的衣裳,眯起了眼。
暗衛禀報說,湛月清出宮時穿的玄色衣裳,如今怎麼變成暗藍色了?
“你在青樓裡,看上别人了?”
談槐燃的話音又冷了一個度。
湛月清眼眸迷茫了一下,不懂他為何這麼說——這瞬間的遲疑被談槐燃收入眼底,在他看來,這和默認也沒有區别。
“我……啊!”
湛月清剛想開口解釋,話音被談槐燃打斷了,身軀被扯進談槐燃懷中,狠狠撞上了談槐燃的胸膛。
……好硬的腹肌。
湛月清腦海裡不合時宜的冒出這個想法。
“回答。”
頭頂傳來的聲音帶上了怒氣。
湛月清忽地也惱怒了,“非親非故、非夫非妻,你以什麼身份這樣說話?”
這模樣落在談槐燃眼裡便是惱羞成怒。
談槐燃瞳孔驟縮,掐住了湛月清的腰,強勢的将他往懷裡按,手掌緩緩撫摸着他的腿——
“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晚上,你還沒取悅朕?”
湛月清:“……”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事好像是他答應過的。
“可是,我那個是入學考試呀,”他嘟囔道:“不是官位……”
談槐燃:“你不喜歡?”
湛月清一頓,瞧着談槐燃的臉,“喜歡。”
有點帥……不對,好帥!
他悄悄伸出爪子,将談槐燃的臉捏出一點印子。
談槐燃眉頭一挑,“那不就對了?”
二人身軀貼在一處,談槐燃身上木香漸漸包裹住他,高大的身軀也圈住了瘦弱的少年。
腿上毒紋被緩慢摩挲的觸感有些奇怪,湛月清眼神迷蒙的擡眸,“對什麼?”
裝傻。
談槐燃冷笑,“脫掉。”
湛月清驚呆了,“脫什麼?”
“這不是你的氣息,”談槐燃冷淡的開口,“外袍,脫掉。”
“……”
哦,脫外袍啊?湛月清慢吞吞的反應過來,他還以為脫褲子呢。
他吸了吸鼻子,擡手褪去外袍。
幸好馬車裡不冷。
他穿的衣裳層層疊疊,是詩畫的——先前有人不小心将酒潑到了他的身上,湛月清這才換下了原本的外袍。
外袍褪去,内裡還是他自己的衣裳,那股濃郁的屬于詩畫的花香也散去了不少。
談槐燃看着他乖乖脫外袍的模樣,眸光一暗。
“脫、好了……”湛月清在他懷裡窸窸窣窣一陣兒,才發現自己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
湛月清是真有些醉了,“談槐,你的腹肌……”
談槐燃身軀一頓。
“……好硬啊。”
湛月清喃喃,“談槐,你昨天為什麼要吃人?人的肉有病毒……”
談槐燃眯起眼睛,忽然擡手将湛月清的下巴挑起,似乎在判斷這到底醉沒醉。
湛月清臉頰有點燙,馬車裡的炭盆燃得旺,弄得他臉上也有些紅潤,看上去沒那麼病殃殃了。
他偎在談槐燃懷裡,卻好像還是覺得不舒服,想找個舒服的姿勢。
怎麼坐不平……
湛月清醉狠了,迷糊得很,連說話都有點口齒不清。
談槐燃呼吸一窒。
“談槐,”湛月清又說話了,嘀嘀咕咕的:“我哥哥呢……”
談槐燃頓住了,聲音冰冷:“哥哥?”
“昂……”湛月清還沒意識到危險,“君哥哥呢?我……唔……”
手指倏然覆上了湛月清脆弱的唇瓣,弄得他的聲音更加含糊。
指腹的薄繭擦過嘴唇,磨得湛月清的唇有些紅了。
“唔啊……”湛月清偏頭躲開——
真奇怪,怎麼那麼多立起來的東西。
這躲開的姿勢刺激到了談槐燃。
“湛月清。”
談槐燃叫他的名字。
低啞的嗓音有點好聽,湛月清矜持的唔了一聲,以表示自己聽到了。
“取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