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似乎有些猶豫,但時聿又提到:“至少讓我問問秦醫生,他的具體情況。”
于是對方松了口,也在雲祉的注視下,兩人獨自前去了隔離室的方向。
醫院有專門設置一棟樓,為Alpha的易感期建立了隔離室,雲林藹由于病的不輕,來光臨過很多次,他似乎也對自己不清醒下的狀态很清楚,于是幹脆買下了一層,隻設置了一間隔離室。
時聿眼看着助手一路上輸入很多密碼,就知道Alpha在易感期有多麼可怕了。
電梯門不過剛剛打開,時聿就能清晰地捕捉到還未消散的,屬于雲林藹身上的信息素。
信息素的答案似乎就懸挂在他的口中,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什麼話來。
遠處秦樾靠在牆邊正與醫生商量着什麼對策,但他在看到時聿時,眼神亮了一瞬,又想起什麼時,轉而變得失落。
“他的紊亂症很嚴重嗎?”
時聿被要求戴上了醫用口罩,臉色的慘白并沒被秦樾發現。
秦樾歎了口氣:“很嚴重,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嚴重。”
時聿怔了一下:“怎麼會......”
變成這樣。
秦樾神色難看,很想說些什麼,卻終是止住話音,這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全都是因為隔離室那個死到臨頭還顧着别人的Alpha。
雲林藹當時恢複了些神志,他跟秦樾說:“要是告訴時聿,你這輩子也别當醫生了。”
别人說的話秦樾不會信,但是雲林藹是真能做的出來。
隻是雲林藹這個人不聽勸,說過很多次不能再接近時聿,除非Omega能與他徹底成結,不然時聿隻是他病情的加重劑。秦樾也低估了時聿在雲林藹心中的份量,沒想到他會那麼控制不住自己。
秦樾還是沒想到時聿在觀察人這一方面簡直天賦,或許說他就是當醫生的料。
“你們在瞞着我什麼吧?”
秦樾轉過頭搶先道:“沒有!怎麼會?”
話音剛落他就後悔自己的發言了,而時聿隻是平靜地看着他,那雙暗色的雙眸如一汪深潭,時間一長,就能看出對方竟然有了雲林藹的影子。
他的工作可能真的要不保了,秦樾忽然心想。
時聿點了點頭,口罩的遮蓋讓他本就沙啞的聲音覆上沉悶:“信息素紊亂症是個長久的病,但如果不與Omega接觸太長時間也就不會病發......”
他說完後又停頓了一下,“但是高匹配度的Omega會加快他的易感期發作,從而導緻紊亂症更嚴重。”
秦樾徹底止住了話音,他沒有什麼能說的了,雲林藹一個病就全被這個同行感悟透了。
他很快自暴自棄,心想着失去一個工作總比雲林藹死了好。
秦樾:“他現在的紊亂症和易感期一起發作了,這樣的症狀會維持七天,或許更久。”
“我們都不知道他會不會痛苦到自殘的地步,甚至會堅持不到七天。”
對方殘酷的字眼刺到了時聿,“紊亂症病發會很痛苦,沒有成結......”
秦樾的話越來越沒有了底氣,“他很可能發生任何意外。”
安靜了許久的時聿像是撐不住似地,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淡然道:“我明白了。”
時聿還是如願地按照秦樾的囑咐,輸入隔離室的雙重密碼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就是七天。
房間裡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時聿站在那裡愣是沒敢動,他甚至不知道床的方向,不過他還是順着牆體,摸到了轉角。
熟悉的信息素越來越濃烈,激得他後頸腺體也在持續發燙。
他沒覺得房間有多麼恐怖陰森,而是眼眶發熱,畢竟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夠他熬的了。
耳邊一點聲音都沒有,時聿感受不到身邊有沒有人,但還是能清晰地感知到,雲林藹就在這裡。
肩膀突然一陣刺痛,被一股很大的勁握住,時聿整個人都被動地按在牆上,在這時濃烈的信息素也撲面而來——
時聿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個不容拒絕的吻封住了,那個吻很深,深到他一點呼吸都被奪去。
與第一次的吻不一樣,雲林藹不像那時候還在顧慮着什麼,如今隻有肆意地占有,和對Omega信息素的濃烈渴望。
他被雲林藹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隻一味地倒在Alpha的懷裡,他快要撐不住了。
可後來他還是被人狠心地剖離在外,雲林藹很輕地推開搖搖欲墜的時聿,時聿整個人當場愣住,随之靠在牆上微晃着身體,他的腺體燙的發痛,雲林藹一個吻一點信息素,就激起了他的發熱期......
時聿看不清雲林藹的身影,他紅着眼眶也不會被看見,仿佛渾身力氣都用在穩住身體上,說話聲音小到聽不見.
“雲林藹,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放在以前,雲林藹一定會上前去給人擦掉眼淚,但現在他的理智總是一段一段的,他很怕再次病發,會傷到那個看起來就很瘦弱的Omega。
他渾身都發着燙,呼吸粗重的喘息着,雲林藹幾乎将手掌心都掐住了血印子,他盡量忽略掉不遠處的雪蓮花,身體踉跄着,音色也因為易感期染上了不太正常的聲調。
“出去,我不用你幫我。”
雲林藹就算是生病了,卻也在時聿面前恢複了些理智,可他根本不懂,Omega不需要他所謂的憐惜。
他們之間,很難去界定對錯。
時聿恢複些力氣,他不管不顧地憑着感覺靠近雲林藹,見對方始終站着沒動,他拖着虛軟的雙腿,摸索到了雲林藹的衣袖,後來攀上他的手臂,雙手捧住了雲林藹的臉頰。
直覺猜到對方還要說些什麼刺耳難聽且沒有用的廢話,時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雲林藹的嘴,聲音裡還帶着虛弱的恨意。
“閉嘴,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