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清楚,那就應該離他遠些,而不是大晚上連傷都不顧的跑去别人病房裡坐着,最後被信息素影響的連命都顧不上。”秦樾毫無情面地揭穿道。
雲林藹沉默不言,但他似乎聽進去了,後面幾天真的沒有再去時聿的病房,白天也隻是在外面看兩眼就回去了,後來又因為公事返回了一趟聯盟大樓。
不過剛到自己的辦公室,身後就出現了威嚴地冷聲:“為了一個Omega,心思都不知道飄哪兒了。”
雲林藹沒回頭,語氣平靜:“您的心思不是也在Omega上麼?”
雲徹知道他指的是研究所裡的那些Omega,他不禁沉聲:“他們都是簽了自願協議的。”
雲林藹哼笑一聲:“好一句都是自願的,用自由誘惑他們把他們逼上手術台,做完研究就像抛棄了一條狗一樣,直到一些人身上出現了排異反應,腺體也被感染出現了病毒擴散,那些人怎麼都沒想到,原來自由就是死亡啊。”
雲徹對于他的一番話沒有出現任何反應,而是走近了看向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臉:“所以你要舉報我?别忘了,聯盟會裡有一半都是親自審批。”
意思是蛀蟲很多,雲林藹清都清不完,一旦斬草除根,也會惹火上身。
雲林藹看着那副嘴臉就很反感,右腿也因記憶而隐隐發痛,他面無表情:“那我就慢慢清。”
雲徹揚起嘴角,“那就拭目以待。”
“你沒有标記那個Omega吧,醫院結果我看了,沒想到你真的喜歡他。”雲徹眯起眸子,帶着審視的望向雲林藹。
“看來以前教過你的東西都忘幹淨了。”
人一旦有了重要的東西就等于有了軟肋,所以要在東西失去價值前就抛手扔掉,這是雲徹跟他說過的話,雲林藹永遠都記得,也記得他就是那樣抛棄母親的。
以至于當雲林藹擁有了軟肋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隻有把人放在自己身邊,憑着本能遠遠的護着,哪怕他想要從對方身上索取點什麼都不敢幻想,因為一旦想過,心理那道防線就将徹底崩塌。
雲林藹再次與他的父親不歡而散,他回了醫院,中途路過時聿的病房,裡面的人意外的不在。
“人呢?”
雲林藹面色陰沉,連王姨看到都愣住了:“小陸帶他出去了,醫生也說過可以走走。”
雲林藹抿起一條唇線,轉身離開打算把人抓回來,卻在這個時候看見了門外的時聿。
對方在看到他的臉色時,頓時站在那裡有些不敢走過去,雲林藹卻眉宇一展,臉上籠罩的陰霾頓時一掃而光,他無意道:“去哪了?”
時聿猶豫着回答:“陸亦川讓我陪他去給江醫生挑禮物。”
後來他很小心地問他:“你生氣了嗎?”
雲林藹眼眸一閃:“沒有。”
他注意到時聿手上也拎了個袋子,略遲疑地問他:“手裡是什麼?”
時聿這時才想起自己手中的紙袋,他頓了一下走到雲林藹的面前,将紙袋遞給他:“給你買的。”
雲林藹仿佛沒聽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說什麼?”
時聿又重複了一遍,雲林藹終于聽清了,心跳也漏了一拍,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好像又聞到了對方身上雪蓮花味的信息素。
雲林藹接過那沉重的袋子,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哪來的錢買這個?”
時聿習慣性的摸了一下脖子:“用小金豆換了點錢。”
雲林藹這時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的那根紅線現在是空的,他的聲線頓時暗啞:“值得麼?”
時聿擡頭,雲林藹高了他半個頭,所以他隻能仰視,視線撞上的那一刻時,他點了點頭說:“是你請我去海洋館的回禮。”
心髒被棉花填滿地快要漲出來,雲林藹眼底湧動着異樣情緒,似岩漿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他率先移開視線,低頭拆開了發燙的紙袋,露出了裡面的透明盒子,雲林藹看到後動作頓住。
那是個很普通的夜燈,但他第一次看到用心髒為形狀的燈泡,此時因為沒有亮燈而靜靜地躺在底座上。
時聿很擔心對方不喜歡這個禮物,但緊接着他又聽到雲林藹問他:“為什麼不跟陸亦川借,他那麼有錢。”
時聿無法說出為什麼,或許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陸亦川明明說過可以借錢給自己,但他沒要,還是把自己戴了很久的金豆換成錢買了這個小夜燈,送給了雲林藹。
“我想用自己的錢買給你。”時聿很固執地說。
也有點傻,雲林藹這樣想到。
後來他回到自己的别墅,将時聿用自己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換來的小夜燈,放在了自己床頭,他将那盞夜燈通上電,那顆心髒便緩緩從底座上懸浮起來,亮起不明不暗的燈光。
很久以後,雲林藹在擺弄時發現了夜燈還有兩種模式,平穩模式下光線略柔和,心髒因此緩緩轉動。
雲林藹又按下另一個按鈕,燈泡便模拟了心髒的跳動緩緩漂浮,藏在裡面的鎢絲也參考了心電圖的形狀不斷遊走着。
鬼使神差地,雲林藹把它調成了心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