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個海洋館我就告訴你。”
得了回應,時聿終于開始好好的參觀了,不過雲林藹實在驚奇他的觀察力和認知,他能準确提出指示牌字眼上的錯誤,認真且小聲地告訴自己,那是錯誤的,帶着固執且單純的語氣。
後來時聿走的有點累了,就在鲸魚館的大水缸前坐了下來,雲林藹買了兩瓶水回來看見他還在專注地盯着玻璃水缸裡的鲸魚看,從側面看不出他的落寞,但當他走近了才注意到人臉上的片刻失神。
彩色的燈光忽明忽暗,海洋館為了營造氛圍将整個場館改造的五顔六色,周圍的小孩都在歡聲笑語地拍打着玻璃水缸,試圖讓那隻鲸魚回頭理睬他們哪怕一下。
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時聿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雲林藹,感覺到投來的視線他也沒有回過去頭而是輕聲說:“這個裡面本應該有兩條鲸魚。”
雲林藹意外地看向時聿:“另一隻去哪了?”
時聿的語氣低落:“去世了,我剛剛去問了這裡的員工,他們沒有給出合理原因。”
雲林藹一路走過來,也看出了這家海洋館的不專業,連指示牌都能标錯,對待動物又怎麼會細心。
“這個水缸太小了......”時聿的聲音很輕,卻訴說出了他對海洋館的不滿。
鲸魚本身就很大隻,魚缸長度隻是它的兩倍多,水淺地連鲸魚豎起來遊都不夠。
鲸魚不自由,他也是。
僅僅幾個字就讓他氣成這樣,雲林藹安靜地伸手,控制不住地揉了一下時聿的後腦勺。
“我讓人聯系海洋館。”
時聿愣怔地回過頭看他,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他試圖想要在對方眼神裡看到什麼卻什麼也看不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雲林藹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時聿的問題而是輕聲開口:“回去吧。”
鲸魚館熙來攘往,湧動着無盡的活力與喧嚣,雲林藹站在那裡仿佛事不關己的樣子,卻能随意答應時聿說的話。
說他喜歡小動物簡直太違和了,隻是時聿猜不透他的心思,雲林藹就像是一座孤獨的冰山,臉上永遠都帶着一副淡淡的疏離感。
但這一次對方的沉默開始讓時聿在意起來,所有的思緒都糾纏在一起,無法理清,就連出了海洋館後,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也被抛諸腦後,身邊駕駛座向他投來的視線也未曾發覺。
四人座的越野車駛離市區,往郊區的醫院開去,車流被四散開,唯獨一輛從市區就跟到現在的黑色轎車還不緊不慢的出現在越野車的身後,時聿聽到身旁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雲林藹眉目陰冷地瞥了一眼後視鏡,眸色微沉:“被跟蹤了。”
時聿心口咯噔一下,以為自己剛剛在娛樂場所被人發現了:“是鄭蕭嗎?”
“不像,他不會那麼沖動。”雲林藹很擅長偵查,那道不明地直覺也在此刻體現出來。
“大概是哪個看不慣我的仇家。”
這會他突然放松了語氣,一臉不怎麼在意,左手擺弄了幾下通訊器又放了回去,剛剛緊繃的神色也消失不見,他踩下油門漸漸提速,準備甩開那個不依不饒的黑轎。
時聿緊張地拽緊了安全帶,不安地注視着前方每一次車流的快速倒退,他們的車越來越偏離主幹道距離海邊很近,身後的車依舊窮追不舍,甚至大膽地提了速,不要命地撞向越野車的左後方。
車猛然頓了一下,時聿感覺後背有一股強勁的推感,他往前撲了一下接着又被安全帶勒着撞到座椅上,雲林藹緊握方向盤,不斷變換車道,而那黑轎仿佛獵豹般緊盯着獵物,斷斷續續的撞在雲林藹那輛昂貴的越野車上。
此時山區的路段上已經沒有什麼車流,唯獨隻剩下兩輛車狂飙而過,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時聿臉色蒼白的看着旁邊沉着冷靜的Alpha,仿佛心髒都因為在他身邊的緣故就此安定下來,他總有這樣的能力。
身邊不發一言的人突然開口:“抓緊。”
時聿不由分說地抓緊扶手,還未察覺到雲林藹要做什麼,就聽到一陣刺耳的巨響——
雲林藹降下車速,落于黑轎一米遠,但是他疏忽了對方想讓他陷入死地的局面,利用車身不要命似地撞向雲林藹的越野車。
車不受控制的歪斜,黑轎猛打方向盤,将越野車逼到了山坡邊,鐵皮圍欄與車門劃出了火花,黑轎已然變得失控。
左側的護欄因常年失修,被兩輛車同時撞破,也同時下墜從山坡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