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胡來,是療愈嘛。”冥兮從假山上探出腦袋,“霧霧的靈府由冥兮守護。”
她說着走出來彎下腰,站在水瀑流螢下借着高位俯身,在霁霧額頭上點了一吻。
很輕很快,卻觸得霁霧的心跳幾欲停滞。
冥兮趁着霁霧晃神的一霎,攬起她要她再靠近些,偏了頭就又吻住了那抿緊的潤绯。
春色裡透着羞,月下倒映着醉,生生把人往情虞裡溺。
滿池的汪澤擁着兩個被淋透的人,水波推搡着她們再靠得近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與幾個白衣舞那兩下累了,霁霧隻覺得自己好生乏軟。
她的皮膚本就十分細膩,月色照着濕哒哒的薄衫,順着那沾着湯泉的脊線塗塗畫畫,烏發潑墨一樣地拂在上面,像是一副寫意的山水。
據着此山此水的喵主得意洋洋,熱意猶如浴池裡的波紋,層層疊疊,彌揉合漾。
隻是這喵主似乎還不太厲害,沒有鎮住她的山,至少沒鎮多久。
“啊?”
冥兮整個身子倏地騰了起來,旋即翻調了個方向,從坐在假山上的姿勢被抱到了霁霧跟前。
她被完全浸在水裡,聽到霁霧輕輕罵了一句,“沒分寸的家夥。”
“有分寸的,算計着呢。”冥兮又往前傾,“親一回必然是不夠的,霧霧今夜這麼累,舟車勞頓不說,還教訓了同門,又與我逛了街......”
“嗯?”霁霧本是被繞了進去,又很快恢複清明,“你勿要亂算計,尋常的累不需要療愈。”
霁霧的靈府被夢火灼了,所以要借着結契用冥兮的靈氣修複而已,什麼舟車勞頓、逛街之流的尋常事由,哪需要靈氣支撐。
那沒修仙的普通百姓莫不是不活了?
“就算就算,還要再親!”冥兮幹脆耍起了橫,勾住了霁霧的脖子又堵上一吻,“霧霧不累,那就我累,我化了形,用了靈力的,還被那怪怪的竹林風吹得身子骨發酸,可難受了。”
她突然又記起來绡汐玥,便又亂添了一句,“還有還有,屍體很臭,薰到了喵,那項圈可緊了,也拘得我脖子痛。”
“那什麼月相,對吧,月相不好,潮汐也讓我虛虧呢,霧霧知道南泠的海水克我不是?我還沒恢複呢。”
多委屈啊,霁霧若是不讓她親近,那又該是霁霧欺負她、诓騙她,強取豪奪她後變了心罷!
“哼。”冥兮說完還真就一副受了大罪的模樣,攀着霁霧落吻的時候,還嘤咛着哼哼唧唧。
隻是那撬開唇齒的動作未免過于輕車熟路,還理直氣壯,霁霧頗為不忿,抵住了冥兮卷上她舌尖的濡軟,反過來企圖占據主動。
冥兮頗為驚奇,由着霁霧襲向自己,慷慨且享受。
這體驗像是一腳踏空,迎來的卻不是下墜,而是升騰。
霁霧向來清肅,又修了正身之道,絲毫不懂情虞滋味,此刻的縱湎更像是種對本能的傾從。
而冥兮雖然眼花,心卻從來單純,這夢獸口味也非常挑,一直沒看中哪抹想要的芳澤,當然也便同樣不知情潮會是如何湧動。
隻是,無論什麼緣故都好,如今這初動心的體驗簡單得就像吃東西一樣,雖然不曾嘗過,到底好不好吃,試一口就能知道。
衣襟不知何時被扯得散開,分不清是誰先動的手。
但總歸是夢獸更不老實一點。
軟桃裹在衣料之下,被碰到的時候驚得霁霧支起了身子,卻被反撲回來的冥兮重新壓了回去,“霧霧。”
“放肆。”這話是斥責,說得卻不算有力。
就像冥兮明明放上去的是手掌,留下的卻是爪印。
“也碰碰我。”冥兮讨着,她一向崇尚公平。
霁霧眉如墨染,眼底含春,出塵清冷的一張臉,現在滿堂皆嫣姹。
烏玄流瀉,掩蓋着擁雪堆脂之上的粉色香痕。
呼吸亂得像浮在水面上的青絲,糾着纏着,蕩出去又漾回來。
“不可。”霁霧搖了搖頭,看着冥兮别開眸光。
這逆獸長得招惹,含情目看誰都深邃,直叫人挪不開一步。
越想停下,心跳便越是加速雀躍。
越想張口,眼眸裡的情愫便越是深陷淪沉。
假山上的水瀑似乎變得急了,又似乎沒有。
誰知道呢,誰顧得上嘛。
隻知道湯泉很熱,十分療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