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霧本就敏感,禁不起蹭,何況是腰這個位置,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怕人撓。
冥兮纏了她好幾次,哪裡會不知道,她故意的。
柔腴貼上後背,冥兮的另一條手臂也環上了霁霧,“主主~”
霁霧背脊爬起的酥麻冷不丁一顫,“你怎麼又這麼喊?”
“我從前是不是這麼喊過主人?”冥兮歪過腦袋來,伸了伸脖子,把小臉貼在霁霧肩膀上。
霁霧不習慣這份親昵,也不喜歡被這麼稱呼,“我說過你我之前不算熟悉——”
尾音被封緘在突然湊上前來的濡熱之間,唇瓣相貼,冥兮齒腔還有點剛才在客棧一樓吃了半個橘子的酸甜氣息。
霁霧想要開口嗔她莽撞,張開唇卻像是邀請一般,讓冥兮越往裡鑽。
吻追着攆下,霁霧擡了擡眸,看到閉着眼睛的冥兮深情又認真地在品酌自己,十分虔誠。
此刻分了心思、甚至想要躲閃的霁霧忽覺自己有些辜負了這份愛意。
可她與冥兮之間怎麼可能有愛意呢,不過是借着結契在療愈罷了。
她擡手推了推冥兮的肩膀,那家夥倒也不急,又嘬了兩口便罷,縮回腦袋随便一歪,就着依然抱在霁霧腰身的手,貼着她整個人挂在霁霧背上。
“你且聽我說。”霁霧冷靜着想要解釋,掰了掰冥兮的手臂。
“不若我來說?我是覺得嘛,不熟悉的人怎麼可能結得了同心契呢?”冥兮自有分辨,“莫非真是話本故事?是霧霧仗着修為高欺負我,還是你我曾是同心的,隻不過霧霧變心了?”
她這話說得理直氣壯,一副反正不可能是本喵之錯的堂堂正正。
霁霧也不知作何解釋,“我此番來,除了想找到設局之人,當然也是想幫你尋一下記憶,到時候你就都能明白了。”
“我的記憶?”冥兮不曾聽霁霧提過。
當然,她現在也沒興緻聽這些,冥兮緊了緊細白颀長的手臂,喃喃着咪咪喵喵。
她要跟霁霧洗澡,别的什麼都不重要。
“東方氏與你說的不全然屬實,但我說與你不算熟悉,卻是真的。”霁霧擡了擡手,按住冥兮環着自己的小臂,“你先放開,不要胡鬧。”
“不是胡鬧,霧霧,冥兮想要和霧霧一起洗香香。”冥兮貼在霁霧肩膀的臉頰肉擠着眼睛,卻讓她愈發可愛。
這副喵想要,喵得到的浩然正色讓霁霧很無奈,師祖大人好不容易才不被蠱惑,堅持着問起正事:“你醒來後,記憶有沒有恢複一點?”
“我不知道。”冥兮搖了搖頭,擡起臉來縮了脖子,把腦袋挪到霁霧的另一側,換了一邊臉蛋重新枕了上肩膀。
因為那邊有點麻了。
霁霧看着冥兮蹭紅的小臉,忍下摸一摸的沖動,“很亂嗎?”
霁霧活了很久很久,但過得很淡薄單調,所以記憶不亂。
她不知道冥兮是不是一樣,這夢獸稀有,自古就這麼一隻,不似蛟龍那樣,雖是同樣古老,但總歸有個族類,族内朝代更疊,每一輩都有龍在記載她們的生活和故事。
但冥兮沒有,冥兮隻有夢庭和靈山,沒人記載她的故事。
又都在記載她的故事。
冥兮似乎是個孤品,卻不遺世也不獨立。
她每一天都過得豐富,豐富得冥兮根本分不清記憶恢複了幾成,因為她除了自己的記憶之外,還能看到别人的夢,甚至是靈山精怪通過吞嗤或者窺探取得的畫面,她身為靈山神主,也能知道。
“不亂。”冥兮搖了搖頭,“我不區分它,它就不會亂,但我确實有想要記起來的部分,關于我跟你的部分。”
“我跟你其實沒什麼好的部分。”霁霧又掙了一下,讓冥兮不要再貼着自己,她看起來很鄭重,
“冥兮。”
“嗯!”冥兮喜歡霁霧喊自己的名字。
“你的記憶總會慢慢恢複,這期間恐怕會有許多人環伺左右,想利用你做些什麼。”霁霧冷着臉,語調也很沉,“不管以後如何,你不喜歡的事就不要做,無論為了什麼,包括為了我。”
冥兮不懂為何霁霧這樣正經,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就這樣吧。”
霁霧轉過身去,卻又一次被冥兮抱住,“不行不行,霧霧方才與那些白衣服打了一架,哪裡碰到沒有?就算沒有,必也累了,快快入湯浴修養一番。”
“我會調息修養的,你自己玩吧。”霁霧當然拒絕。
冥兮當然不依,“要一起玩。”
她說着還指了指裝飾的簾子上印制的手工畫,那兒畫着許多美人共浴的豔香迤逦,内容可不止是洗澡而已。
“......不知羞。”霁霧搖了搖頭,“你既知我累了,就不要纏我。”
“就是知道你累了,冥兮才要纏啊。”夢獸不知何時已經把霁霧的腰帶解下,拎起一邊就往池子裡跳,卻在腳尖點水之後,靈活地一展,又躍到了假山之上。
那腰帶霁霧本就系得規整,冥兮解下的隻有外側的結,故而這麼一扯,霁霧若是不跟着往池子裡走,身上的衣服可就要被剝得狼狽了。
她三兩步跟上冥兮,入了水後循着腰帶扣到了這逆獸的壞爪子,“休得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