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壽郎似乎也有些奇怪自己脫口而出的這句話。
但他的注意力足夠集中,全身心都在關注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那隻鬼,一時間倒是讓松下首砂産生了剛才那句“配合得不錯”或許是錯覺的想法。
杏壽郎在列車中見到松下首砂的第一眼,的确感覺到腦子裡的某一處隐隐發脹,好似夢境殘留的餘溫盤旋在腦神經的末梢。
因為魇夢那隻鬼制造的夢境,被他遺忘許久的舊友,出現在了夢境邊緣。
松下首砂的出現就像一個夢中夢,杏壽郎難以置信他竟會忘掉這樣一個令他印象深刻的友人,一位神奇的劍士。
不完整的記憶令杏壽郎無法确定這位舊友“毀滅”破壁大陸後的情況,唯一印象深刻的記憶,便是友人毅然決然地放棄破壁大陸,将一切粉碎的身影。
剝奪破壁大陸一切生命的生存權利,踐踏生命,此乃劍士之大不義。
但,也可能存在什麼誤會。
杏壽郎能夠感覺到,松下首砂的劍意仍舊堅定而溫暖,甚至比過去更加熱切,他能夠從中覺察到生機與希望。
“你也是柱嗎?”
猗窩座看向手持一刀一劍,連入門級别都算不上的“雙刀流”劍士。
僅一眼他就能夠确定,對方走的并非雙刀流這條路子。
雙利手、更習慣用劍、體術應當不錯、或許有内傷、眼睛無法視物……
嗯,今天還真是幸運。
猗窩座展開雙臂,以一種邀請的姿态,朝着煉獄杏壽郎與松下首砂伸出手,開始了對于“強者”的定義闡述。
鬼,是遠超越人類的存在。
“這番論調~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西索周身環繞的念令猗窩座察覺到了一絲不安。
那是一股陌生的力量,而陌生總伴随着恐懼。
這樣的“恐懼”令他不齒。
猗窩座盯着身上纏着血腥味的紅發男人,自然也沒有忽視那個帶着一身與雙刀流劍士相似氣息,血液流動卻與普通人類有些許區别的黑發雀斑男子。
他并不覺得被局限在“人類”這個範圍内的生物,能有多麼強大,畢竟,肉|體、精神的成長,永遠都會因為人類這個成長空間極為狹窄的軀殼,被牢牢限制。
隻是,武者的直覺提醒着他,那幾人身上,有古怪。
“術式展開。”
猗窩座的速度比上一次攻擊更加迅速,似電光閃過眼前,攻擊便已成型。
但他的術式仍在松下首砂的霭圈定的範圍之内。
松下首砂将劍氣裹滿全身,青色焰光被一點點他吸入體内,若有若無的液态稠霧于體表平穩流淌。
[主攻技·其二·虛體]
虛體延伸了松下首砂的攻擊範圍,好在與之配合的杏壽郎還記得這一點。
他晚于松下首砂一秒出招,斬擊落下時,松下首砂也恰好完成虛體的攻擊延伸。
肉|體的記憶不會騙人。
杏壽郎與首砂的默契,比丢失的記憶更加直白地證明着他們曾并肩作戰的過去。
列車脫軌側翻後揚起的塵灰還未散盡,塵沙便因戰鬥而再次揚起。
炭治郎掙紮着,想要握緊日輪刀再次站起。
招式碰撞聲的每一次出現,都會成為驅使他加入戰鬥的催促。
大家都在戰鬥,他怎麼在此心安躺下!
直到一隻火熱而極具安撫力量的手掌落在了炭治郎的發頂
“放心吧。”
艾斯揉着那比路飛的頭發要柔軟太多的暗紅色頭發,阻止了炭治郎掙紮的動作,順帶拉住了戴着野豬頭套的少年。
炭治郎身上還有緻命傷,在這個時候加入戰鬥,無疑是自尋死路。
不僅如此,在艾斯看來,他身旁的兩個少年都太過年輕,這樣的戰鬥,還是得交給他們成年人。
“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交給我們。”
炭治郎掙紮着想要戰鬥,想要去往同伴、在乎的人身邊的模樣,與當時身處處刑台下的路飛一模一樣。
如果再給艾斯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讓自己陷入被路飛拼命拯救的境況之中,同樣,他也不會再讓路飛看到好不容易到手的希望,瞬間燃燼。
而現在,他先要做到不讓這名少年眼中的希望熄滅。
與鬼戰鬥最為不愉悅的地方,便在于對方不斷修複的身軀。
每一次刀刃落于實處的斬擊感帶來的踏實感,都會在對方身軀完成修複後,化為烏有。
無法用傷害拉開差距,戰鬥便會被無限拉長。
對于依賴劍氣戰鬥的松下首砂,和體力有限的杏壽郎,這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們需要盡快将傷害集中在惡鬼的緻命處。
要更快的速度、更快的反應能力、比眼前這隻修複能力驚人的鬼更加快的攻擊。
“劍氣·火拳!”
青藍色焰光幾乎能夠将整個夜空照亮。
就是現在!
霭将戰鬥區域的一切細微變化都反饋給了松下首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