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輪到富岡義勇巡查,他剛進入時合之山不久,就被那詭異盤旋在狑夫小院附近的霧氣所吸引。
血鬼術的種類繁多,不乏依賴霧氣阻擋日光的血鬼術。
富岡義勇警惕行事,沒有直接踏入霧氣範圍,而是瞄準了身處屋内的松下首砂的後頸,擲出日輪刀,想着能夠直接切斷惡鬼的脖子,控制對方的行動。
但他低估了松下首砂的反應能力和力量,日輪刀沒有順利接近對方的命門不說,還被擊打出去。
不過,也正是因為松下首砂隔擋的動作,富岡義勇看到了松下首砂身側的兩把風格迥異的刀劍。
其中一把竟然是日輪刀。
雙刀流,人類?
松下首砂撤去霧氣,走出房門,來到日光之下,任憑陽光傾灑。
“你是鬼殺隊的人?你知道,狑夫一家出了什麼事嗎?”
松下首砂開口問道,就算他已經得出了這一家人遇害的結論,他還是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土辟忠一族世世代代守在時合之山,就是因為當初那塊兒預言石刻上的信息。他們等待着預言之人,哪怕到了後來,漸漸忘記守護的秘密,還是守着時合之山。
松下首砂更改預言時,專門強調了不要讓人守着這片山林。
為了一個預言,一個讓千年前的人們鼓起勇氣對抗惡鬼的念想,浪費一代又一代土辟忠血脈,将他們困死在這人迹罕至的深山,松下首砂并不覺得他有這個資格。
他留下念想的目的,是讓人們鼓起對抗惡鬼的勇氣,讓本該明媚的生命更加燦爛,而不是……
讓他們背負預言。
他交予的應當是希望,而不是責任。
“半個月前,土辟忠一家遭遇惡鬼襲擊,一家三口無人生還,你……”富岡義勇努力回憶着那把看似平平無奇的日輪刀,終于有了印象,“你是松下首砂?”
“嗯,我來找狑夫……道謝。”
沮喪。
無力。
挫敗感就像一條将沮喪與無力情緒串在一起的縫線,不斷抽緊,将兩股縫得牢不可分。
松下首砂猶記他第一次進入這個樸素而簡陋的房屋時,晴子送來的用于擦去臉上沾上的鬼血的毛巾。
狑夫與晴子都是極為淳樸善良的人,他們的結局不該是這樣,他們應該在山野之外的城鎮或是村落,過着熱鬧而溫馨的生活,而不是在這樣的山野長眠地下。
還有那個沒有機會長大的孩子,明明每個人都應該擁有未來。
“我是富岡義勇,替主公大人傳話,他會在産屋敷宅邸等你。”
富岡義勇收回了擲出的日輪刀後,默默打量着眼前這位被主公提及數次,被稱作徹底剿滅惡鬼的關鍵的人。
劍術不差,據說以個人之力,解決過擁有下弦實力的惡鬼。
擁有疑似呼吸法的力量,但據可靠消息,這人并不會呼吸法。
“這就是首砂你說的那個很會烤肉的人?看着不像啊。”
倒像是一名劍士,冷面劍士,看起來廚藝非常差。
艾斯拎着幾隻兔子,跟着西索,找到了獵戶小屋。
打量着那個身姿筆直,面色嚴肅,握着刀,警惕地盯着他的男人。
正陷于因狑夫一家的死亡而産生的強烈自責中的松下首砂,并沒有意識到艾斯與西索之間氣氛的古怪。
西索因為随身攜帶指明松下首砂所在方向的指針,因此很方便就能夠判斷松下首砂所在的位置,但艾斯不同,他沒有松下首砂的生命卡,就算能夠用電話蟲進行聯絡,還是沒有指針便捷。
艾斯隐約察覺了西索想要繞路、加速,試圖甩掉他的想法。
但他不在乎。
這樣的手段太幼稚了,他十歲的時候就對跟屁蟲路飛用過。
“他不是,”松下首砂聽到艾斯的聲音,回過神,“我們來晚了一步。”
松下首砂向二人解釋了狑夫一家的遭遇,看着一旁拿着日輪刀,打量着西索與艾斯的富岡義勇,介紹道:“這是我的同伴,西索、艾斯。”
富岡義勇點頭,手就沒有離開過那把日輪刀:“富岡義勇。”
雙方介紹完後,短暫陷入了沉默。
艾斯與西索身上并沒有攜帶直觀可見的武器,富岡義勇初步判斷,這兩人應當有其他類似剛才松下首砂的霧氣一般的能力。
富岡義勇确定主公的消息已經傳達,也對松下首砂的基本情況有了判斷後,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更别提什麼客套,
擡腿徑直朝着狑夫小院後側走去,繼續他的巡邏。
因為缺乏行動判斷的對話,松下首砂也摸不清眼前這個情緒内斂、眼神冷淡的富岡義勇,突然行動,到底是對他們有别的安排,還是單純隻是二話不說,一個人離開。
跟還是不跟?
松下首砂身體比腦子更快行動。
聽到松下首砂落于身後的腳步聲,富岡義勇回頭詢問:“你們也要巡邏?”
“……不,任務順利,”松下首砂有些尴尬,摸了摸下巴,“我……活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