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撞上他堅硬的胸膛,不等她喊疼,身體淩空而起,燕熹将人打橫抱起,朝着床榻而去。
“燕明夷!你敢使詐?!”尤辜雪氣的一直在掙紮,“你個說話不算話的大騙子!”
燕熹不輕不重的給人扔在床上,尤辜雪忍着腳傷,不死心的站起身,靠着剩下的那一隻腳就要跳下床,結果,抛物線還沒有畫完,半道上就讓人截胡了。
在她起蹦的一瞬間,腰間就橫上了一隻健壯的手臂,微微用力就給人攬在了懷裡,繼而坐在了床沿邊。
尤辜雪發誓,自她會走路起,就從來沒有坐在人腿上的經曆,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劇烈的掙紮,奮力的扭動身軀,要逃開這樣的桎梏和危險的氛圍,手不斷的想要去掰開他放置在腰間的手,急的滿頭大汗。
“燕明夷!你放開我!”
熟悉又帶有侵略性的氣息席卷上她的耳尖,他的聲線輕,如羽毛輕撫面頰,可是吐出的話,分量卻很重:“阿雪,給你個忠告,我并非坐懷不亂,你最好不要亂動。”
此話一出,尤辜雪的整個背部都僵住了,身後的身軀火熱且滾燙,這個混賬除了臉色白,一點也不像是受了傷的。
她不自覺的抖着聲音,還想勸解一番:“燕明夷,你說過,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我都可以當真,人無信而不立……”
“立不立的,你不知道嗎?”燕熹壞心眼的打斷她的喋喋不休,側眸,氣音掃過她的耳畔,眼看她的羞紅色從脖子到頭頂,難得的好心情,“聽話,别亂動。”
這突然的車開的尤辜雪頓時成了啞巴,他不說還好,一說真就讓她感受到了什麼,這下是動也不敢動,說也不敢說,隻是眼尾微紅,也不知是不是被氣的。
他把人籠罩在懷裡,撈起她的那條腿,小心翼翼的拆開裹傷布,一點點的上着藥,尤辜雪側頭,看着這個從自己肩膀上“長”出來的另一顆腦袋,有些無言以對。
“燕明夷,就非得這樣上藥嗎?”
她雖然瘦小,那也是有幾兩骨頭的,真的擠的慌,被燕熹團成團裹在懷裡,他身上的沉水香味倒是好聞,但也還是擠的很。
燕熹眉色不動,出口的話依舊不客氣:“閉嘴。”
他自己的傷口才處理完,就馬不停蹄的過來關心她,可這丫頭到好,極度的不領情,上個藥跟要她命一樣。
尤辜雪就這一點厲害,那就是适應能力強,漸漸的沒了很大的抵觸,她的注意力也就被腳上的藥吸引了,阿珑留下的藥觸感清涼,上腳後,原先疼的火辣辣的地方,确實是好很多了。
燕熹的容顔生的好,不止是遠看還是近看,都好。
感受着臉邊的目光呆滞,撩的他心間微漾,燕熹忽然間冷不丁的出聲:“有話就說。”
看了這許久的時間,也沒有主動親他,光看有什麼意思?
“燕明夷。”尤辜雪的思緒回來了,想起那場刺殺,詢問道,“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到半步多來?太子他們還在那裡,你突然間消失,他們不會起疑嗎?”
拿過裹傷的布,燕熹一點點的給她纏繞起來,回答道:“那些屍體需要找人清理,而且我的傷,随行的庸醫可治不好。”
一劍入胸膛,又動武殺了那麼多的匪寇,血液虧空,太醫署的人還沒那個能耐把他拉出鬼門關。
燕熹在朝中是隐藏了實力在的,或許有些人知道他會些拳腳,卻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且當時追過去救他的人隻有自己,誰能解釋那圍攻的三四十個匪寇是怎麼死的?
難不成還能是她殺的?
包紮完了,燕熹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她這身皮子本來就白,被裹傷布的襯托下,這雙不大的腳,倒是愈發的顯得漂亮。
溫熱的掌心包裹着她的腳,他像是在把玩什麼物件一樣,不斷的打量和摩挲,尤辜雪自當刑警起見過不少的戀足癖變态,心裡比較膈應,隻是這神情被燕熹做起來,感覺不太一樣。
許是因為他這張臉的原因,但還是膈應。
她咬着後槽牙,抽回自己的腳:“燕明夷,你要是再敢随意吃我豆腐,我一定會打死你。”
這是尤辜雪與他相識以來,放過的第一句狠話,他好整以暇的松開人,身子往後仰,手臂往後撐着上半身,唇角勾起:“我等着。”
不是我會注意,也不是對不起,而是我等着。
什麼意思?
這個色魔他是做定了?
沒臉沒皮。
尤辜雪不想理他,卻又肚子餓得很,阿珑給她療傷前就已經看見了案幾上的碧螺茶酥,她一蹦一跳的過去,拿起就吃,邊吃邊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不然的話會讓人起疑心,但是那人卻沒有回答她,似乎在沉思什麼。
“阿雪。”
燕熹忽然出聲,打斷她的問題,音色有些沙啞。
尤辜雪聞聲擡頭,止住了嚼東西的動作,看他的神情頗為認真,她滿嘴塞着糕點,模糊不清的回了一句:“啥?”
燕熹由仰身改為傾身,雙臂搭在膝蓋上,靜靜地注視她良久,問道:“為何一定要來?”
餘舊和他說了,尤辜雪在他走的當天就想去向皇帝請求通行,隻是被尤旬帶回家又給關了起來,而當餘舊找到她的時候,她卻依然要來。
來了後,還差點送命。
居然敢跳馬,要是一個角度不對,她的腦袋極有可能會被馬踩碎。
咽下口中的糕點,尤辜雪又塞了一小口:“因為是你在向我求救啊。”
燕熹怔住了。
“你把餘舊丢下來,不就是在向我求救嗎?”她的嘴邊還沾染着糕點碎屑,鼓着腮幫子,笑的輕柔,“你既然需要我,那我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