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人,我要不要娶親,跟你有何關系?”林墨拿出屬于王爺的氣勢。
可晏山青卻銳氣不減,看了他一眼,鎮定地說:“如果梨園樓歸戶部,那可不就與微臣有關了?”
晏大人說罷便起身在這樓裡走動,主人似的四處打量。
從不拿王爺身份壓人的林墨,這會再也耐不住性子,氣急:“晏大人,難道你不該跪下與本王說話嗎?”
晏大人一臉的大義凜然,不知道有什麼底氣,竟然笑着回道:“君子跪天跪地,在家跪父母出門跪天子,讓我跪你,敢問王爺是何居心?”
“哎!你們别說了!”宋玉再這麼聽下去,隻怕林墨一會就要以謀反罪被抓到皇上那裡去。
這晏山青還真是個詭辯家!他就不怕哪天林墨真當了皇上?
“晏大人,你昨日休沐,今日也休沐?”宋玉弱弱問了一句。
晏山青:“......”
林墨心裡樂:“我看晏大人不僅忘了尊卑,連上朝也忘了。”
誰知下一秒,晏山青忽然拿出聖旨,大喊一聲:“景王接旨!”
林墨愣了一會兒,死死盯着晏山青手裡的那黃色卷軸,直到确認那的确是聖旨才悻悻跪了下來。
宋玉跟着跪下來,聽這聖旨,意思是林墨日後不許再來梨園樓,一切都交由戶部接管!
林墨氣狠狠地接了旨,瞪着晏山青:“你為何不早早宣旨?”
“宋老闆的戲讓我忘記了來意,多虧王爺提醒。”晏山青一石二鳥,誇了宋玉又面刺了林墨。
“你是怎麼說服皇上的?”如果手裡拿的不是聖旨,隻怕已經被林墨攥成一團。
得了便宜的晏大人一臉無辜看着林墨:“景王爺,這還真不是下官的意思。皇上要給景王爺選妃,讓你暫時放下手裡的事情,先把内宅的事情處理好。”
林墨氣得眼睛發綠,瞪他一眼轉身就走,如果眼睛能殺人,隻怕晏山青已經死透了。
方姐也不知該不該跟上去,愣在那裡,半天才反應過來,不過半日功夫自己換了個老闆,那自己會不會被裁掉全憑眼前這位戶部的晏大人,小心翼翼地自報家門:“晏大人,我是梨園樓的方姐,宋老闆是我招進來的。”
“是嗎?那方姐還真是慧眼識珠。”
晏大人的樣子很冷,也聽不出這是在誇她還是在罵她。
方姐讪讪笑了笑,悄悄看一眼宋玉,示意她幫自己一把。
“晏大人,方姐是梨園樓的頂梁柱,沒了她,這梨園樓隻怕會散。”宋玉說的是事實。
“這麼說,我也得仰仗方姐了?”晏山青終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吓得方姐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晏大人,求大人留下小女子。”方姐低着頭趴在地上。
“晏大人,你留下方姐吧。”宋玉的語氣軟下來。
晏大人可不想自己老婆生氣,馬上和顔悅色地讓方姐起來,完全沒了方才的趾高氣揚。
方姐是何等精明,一看就知道這倆人之間有故事,嘴上先謝了宋玉,才又謝了晏山青。
晏大人一聽這方姐是個懂事兒的,便說:“方姐日後要好生照顧宋老闆。”
如此晏山青和方姐之間便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協議,方姐幫他看着宋玉,他則保她留在梨園樓。
宋玉雖然沒看出什麼貓膩,可隐約覺得晏山青對方姐的态度轉變得有些快。
方姐慣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故意找了個由頭出去,留下宋玉和晏山青二人獨處。
“晏大人,你還有事嗎?”宋玉不自覺退後一步,仿佛感受到危機的羔羊,肩膀微微瑟縮着。
晏山青危險地眯起眼睛注視着宋玉的一舉一動,察覺到她的懼怕,心裡多少有些不悅。
“宋老闆,你這麼怕我?”冷冽的聲線讓她有些發抖,說實話自從昨日與晏山青有了進一步的交流,她發現無論自己做什麼總能被面前這個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晏大人——”宋玉剛喊出他的名字,男人就忽然朝她邁了兩步。
下意識後退,卻沒意識到自己背後距離牆壁隻有一步之遙,她隻退了一步,後背就貼在了牆上。
晏山青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的眼睛,大步往前走,直到腳尖抵住她的腳尖,充滿壓迫的氣息刹那逼了過來。
“宋老闆不需要這麼怕我。”冷酷的聲音裡夾雜着莫名的溫柔。
獨屬于晏山青的凜冽萦繞鼻間,叫她呼吸困難。
“晏——晏大——大人——”暧昧的姿勢,暧昧的氛圍,宋玉的臉滾燙,呼吸急促地閉上眼,“我要——回——回去了!”
晏山青的氣息卻倏地跑遠,宋玉試探着睜開眼,卻見他背對着自己,那背又寬又直。
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沿着牆根往門的方向挪,剛挪了兩步,耳邊又響起:“宋老闆,我記得你在陳州時對孤獨園裡的孩子格外上心。”
“晏大人,你可要說話算數!”宋玉一聽他提到那些孩子,立刻站直了身子,“如果你敢傷害他們,我絕不會放過你!”
晏山青低笑一聲,似乎在嘲笑她,但立刻收起笑容,嚴肅得叫人有些害怕。
“陳州的孤獨園不過是冰山一角。”晏山青深深地看進她眼裡,“我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