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話音剛落,晏山青的目光就逼了過去。
宋玉直呼救命,這系統當時讓他答應林墨,這會兒卻不管她的求救了。
“林墨哥哥,我突然想起來,我現在可能走不了。”宋玉的賣身契可還在文媚娘手裡,就算她想走,那文媚娘也不肯放過她。
“為什麼?”林墨眼神閃過失落。
宋玉為自己爹娘當年把林墨賣給别人感到抱歉,可這難道非要自己以身相許才能彌補嗎?
“你忘啦?我現在可是文家班的小花旦,怎麼能随便就走?”宋玉不想欺騙林墨。
晏山青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對于宋玉的拒絕他聽着有點愉悅。
在來花戲樓之前,林墨聽到宋玉似是而非的回答就已經在隐隐擔憂宋玉會變卦,沒想到自己的擔憂成真了。
“林墨哥哥,我現在要回去了。”宋玉看了一眼外面的漆黑,“謝謝你把我從大牢裡救出來,我該回戲班了,不然要挨罵了。”
林墨沒有阻攔,隻是看宋玉時神情裡帶着訣别的意思。
宋玉不想影響林墨的人生,畢竟她根本不屬于這裡,她要快點完成任務回到自己的世界裡。
“咳咳咳——”趙清歡适時的咳嗽打破了氣氛的尴尬,林墨緊張地跑了過去。
“林墨,我要喝水。”趙清歡的撒嬌讓宋玉猛然意識到或許方才趙清歡根本沒睡着。
晏山青示意她出去,宋玉識趣地跟着他離開了花戲樓。
剛到戲園子門口,宋玉就聽見文媚娘嬌滴潑辣的罵人聲:“宋玉那死丫頭跑哪去了?”
“幹娘,我不知道!”莺兒一向袒護宋玉,她自然知道宋玉出門是要尋晏山青的,可沒想到這麼晚還沒回來。
宋玉進門便見莺兒跪在文媚娘跟前,淚光點點,可憐楚楚,她慌忙跑了過去,一把将莺兒拉起來。
“哎呦,野哪兒去了?”文媚娘嘴裡一向吐不出什麼好話,本就在氣頭上,這會兒見宋玉又将莺兒攙起來令她更加氣惱。
“班主可聽說過趙清歡?”宋玉打算把自己在花戲樓唱戲的事兒告訴她。
文媚娘一聽倏地坐直了身子,傾身過來:“你如何知道她?”這些年宋玉對唱戲的事情幾乎沒怎麼上過心,怎麼會突然提起趙清歡來。
宋玉松開莺兒,小跑過去,俯身貼在文媚娘耳後,得意地小聲說道:“我今兒去了花戲樓,沒想到趙老闆受了傷,是我替她登台唱的《花木蘭》。”
文媚娘立時怒意全消,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滿是疼愛地誇她:“能耐呀,我的小玉兒!我文家班也出了個角了。”
花戲樓是所有陳州戲曲人最景仰的戲曲聖地,一旦有了在花戲樓唱戲的履曆,那日後就不愁在陳州戲曲界混不下去了。當年文媚娘原本是個好苗子,無奈昏了頭被男人迷了眼,等回過頭時已經失卻最好的年華,再也入不了花戲樓了。
如今宋玉有了這個經曆,于她文媚娘與文家班皆是一樁喜事。文媚娘調教了這麼多花旦,終于有了一個能登堂入室的角,那她文媚娘和文家班日後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文媚娘正要發話,忽聽外面忽然來了倆人。
二人穿着打扮十分講究,一進來就問:“哪位是文班主?”
文媚娘看他們談吐不凡,也故作斯文,小碎步迎了上去:“小女子正是。”
“文班主,我們奉了知府梁大人的命,邀請你們文家班到老爺府上唱戲,給老夫人祝壽。”其中一個年長的說明來意,将手裡的請帖遞給她。
文媚娘接過請帖低眉掃了一眼,心裡雖然高興但卻暗裡尋思,這梁大人怎麼突然來她這不知名的小戲班了,難道?她瞄了一眼宋玉,瞬間笑逐顔開地對那倆人說會按時到府上去,還順勢從袖子裡掏出二兩銀子遞了過去。
宋玉自然知道梁大人為何會來,方才從花戲樓出來時,晏山青言辭之間隐約流露出幾分意思:陳文生和知府梁大人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
二人走後,文媚娘拉着宋玉單獨到内堂來。這裡是文媚娘一個人的房間,果然比她和莺兒住的房間強上不少。
“玉兒啊,下個月十四是梁大人母親的生日,他邀咱們去梁府唱戲,你可得給我好好表現,萬一梁大人一高興,咱文家班可就揚名了。”文媚娘說得懇切,美眸裡射出希冀的光來。
“班主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栽培。”宋玉自然順水推舟。
三月剛過,宋玉有些急躁,距離十四還有不到十天,她牟足了勁兒準備,想在知府面前露個正臉,這樣她的任務或許能完成地快一些。
這一日,宋玉正在練嗓子,忽聽門外有人找,出了門去,便見趙清歡氣勢洶洶地從馬車上下來,用鼻孔瞧她。
“趙老闆,有失遠迎!”宋玉其實挺佩服她的,但看今日這架勢,趙清歡不是來向她緻謝的。
“聽說梁大人要讓你到府上唱戲?”趙清歡又酸又趾高氣揚地說。
宋玉一聽馬上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自己畢竟是個新人,面對趙清歡這樣受歡迎的花旦,她還是很謹慎,不由笑了笑:“趙老闆,您誤會了,梁大人可不是邀請我去,是讓文家班去的,而我就是其中一個小角色。”
趙清歡聽宋玉這般說話瞬間更加惱火,剛擡起胳膊想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可這胳膊卻被人死死捏在半空無法動彈,一回頭對上晏山青冷沉的面孔,心裡瞬間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晏公子?”趙清歡半驚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