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反應的宋玉眼看着林墨的劍尖直抵晏山青心門,瞳孔一緊,還沒張嘴便見趙清歡順勢拉開晏山青。
林墨的劍又急又快,劍勢難收,盡管林墨已經極力在扭轉劍鋒,但那把削鐵如泥的劍還是“刺啦”一聲劃開了戲服讓趙清歡的胳膊皮開肉綻。
“哎呦!”趙清歡嬌軟地吃痛,原本塗了鉛粉的臉蛋越發煞白。
林墨扔下劍飛跑過去,一把推開晏山青将趙清歡抱在懷裡。
宋玉快步過去,根據自己以前學的急救知識,快速撕開趙清歡胳膊上的衣物,綁在傷口的上方,讓血流得不那麼兇猛。
“疼!”趙清歡可憐楚楚的模樣讓宋玉都心生憐憫。
晏山青走到門口,對方才那青衣男子說了句什麼,不一會兒,晏家的大夫便趕了過來。
“哎呀,來不及了!”青衣男子忽然推開門慌慌張張跑進來。
“阿楓,怎們回事?”林墨正在趙清歡身邊安撫。
“林公子,清歡姐該登台了!”阿楓急得滿頭大汗,“今兒有大人物要來!”
“什麼大人物?”
在病榻上的趙清歡虛弱接道:“是陳會長和陳州知府。”
在一旁站了半天的宋玉忽聽系統開口:【晏山青危機解除,替趙清歡登台。】
宋玉一聽愣了:任務還能随機應變?
系統遲遲不肯回答,宋玉踟躇片刻,其實就算系統不說,她也想替趙清歡演完這出戲,不為趙清歡,也不為完成什麼任務,隻是單純想在這麼大的舞台上試一試,實現自己兒時的願望:站在幾千人的戲台上唱戲。
“我來安排!”宋玉還沒開口卻聽見晏山青發了話,手腕被他一把拉了過去,“上妝!”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了過來,包括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趙清歡。
原本還想試試的宋玉在衆人希冀又質疑的目光裡打了退堂鼓,想把自己的手悄悄從晏山青的手裡抽出來,無奈對方死死卡着她的細腕,連動都動不了。
“她?”阿楓嘴角一撇,不情願,“她又是誰啊?唱了幾年戲?有人認識嗎?我們趙老闆可是花戲樓的名角,大人物可都是沖着她才來的,萬一演砸了,誰來承擔責任?”
“我來承擔!”“我來承擔!”晏山青和林墨同時開口,還互相看了一眼,各懷心事。
“那你還有更好的人選嗎?”晏山青眸光掠了阿楓一眼。
“宋姑娘,拜托你了。”趙清歡掙紮着起來,馬上又疼得躺下來。
宋玉見她如此,快跑到她床榻,低眸看她,趙清歡虛弱至此卻依然難掩花旦獨有的倔強和美麗。
“趙姑娘你言重了!”宋玉算是應下了。
今日的戲是花木蘭代父從軍,宋玉練習過但從未正式登台唱過,不由有些忐忑。
上完妝的宋玉走了過來,目光躲閃。
晏山青不由眼前一亮,宋玉的花木蘭與旁人不同,劍眉修眼,唇紅齒白,不單單是巾帼的英氣,還兼具少年的血氣方剛和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赤子勇氣。
“玉兒,我看好你!”林墨走過來細細打量換了裝的宋玉,雙眸發亮。
連還在床上躺着的趙清歡心裡都是一驚,生出一絲危機感,盡管不情願,但她還是誇了幾句。
“準備好了嗎?”阿楓從外面進來,見宋玉的花木蘭扮相“啧啧”兩聲,不知是贊歎還是諷刺,“陳會長和知府老爺都來了,花木蘭該登場了!”
宋玉提了提氣,邁着方步走向台前。
台下所有人都在等趙清歡趙老闆亮相,當宋玉從幕後走向台前,觀衆席一片嘩然。
晏山青緊跟着宋玉出了後台,來到觀衆席緊挨着陳文生坐下。
台上的宋玉餘光瞥見晏山青坐在台下,懸着的心似乎安定了下來。
“劉大哥講話,理太偏——”宋玉的聲音與趙清歡不同,一個清越一個剛勁,宋玉是小木蘭的明快與活力,趙清歡則是青年木蘭的沉穩和豪邁,不能說誰更強,隻能說宋玉的腔調是發自内心的英勇無畏,而趙清歡的聲音多了幾分技巧的圓滑。
台下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所有人都開始怔怔地沉浸在宋玉的花木蘭裡久久不能自拔。晏山青方才擔憂的心終于放下了。
待宋玉唱完,台下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這是肯定的掌聲。
宋玉覺得自己的眼角有點濕潤,不知是感動還是激動。
陳文生眯起眼睛看着台上的宋玉,笑着側身歪向陳州知府梁大人,瞧梁大人無比欣賞地望着台上的花木蘭,谄媚道:“梁大人,台上這丫頭不久前剛在文家班登了台,稚嫩。”
“陳會長說笑了,我看今天的花木蘭多了幾分真摯,技巧雖不如趙老闆,可聲音卻十分清澈。”梁大人贊了幾句。
陳文生一聽,連忙附和:“梁大人慧眼識珠,這丫頭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