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嚴辛送他們東西的時候,他不太想收,最後還是收下了。就像他不想一直關注嚴辛,卻又忍不住往嚴辛那裡看。
看嚴辛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擁有什麼。
趁着沒人注意,許浩文又往嚴辛桌子上看了一眼。
那瓶防曬霜和袋子都不見了。許浩文有點遺憾,他還沒看清是什麼牌子的。但嚴辛把它收起來了,他也隻好作罷。
不過,過了幾天,許浩文還是查到了那瓶防曬霜的價格。因為嚴辛收到那瓶防曬霜之後,就不用之前的那個了,開始用現在這個。
許浩文還有點納悶,現在這瓶沒有嚴辛之前送給他們的那個貴,不知道嚴辛為什麼會用現在這個。
許浩文想起之前聽過的一個說法,就是有錢人其實比窮人更摳門。
但嚴辛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許浩文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聊天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問:“嚴辛,你怎麼不用之前那個防曬霜了?”
“哦,”嚴辛反應了一下,有點苦惱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用那款有點過敏。”
“你們的防曬有用完的嗎?我正好把這個也送你們。”
許浩文猶豫了一下。這才過去不到一個星期,哪有用得這麼快的。
沒想到,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朱凱興高采烈地說:“我要我要。”
然後嚴辛就把瓶子遞了過去。
許浩文立刻在心裡暗罵朱凱,明明沒用完就急着要,像是沒見過好東西一樣。又罵這麼貴的防曬霜,他也不知道省着點用,以為是十幾塊錢一瓶的小寶嗎。
現在又讓嚴辛送了他一瓶。
“你省着點用吧,嚴辛又不是賣這個的。”許浩文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沒想到嚴辛也道:“是啊,我姐姐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再送我這個了。”
朱凱“嘿嘿”一笑,讓嚴辛放心。
許浩文心裡這才好受了一點。
鐘鳴嘉才不知道一瓶防曬霜會有這麼多的故事,他隻知道他這幾天過得很開心。
不僅把禮物送了出去,還能借着這個機會和嚴辛多聊幾句。
雖然每天隻有幾句,但也比之前一句話也不說好。
他還畫完了一個稿子,很快又能掙到一筆錢。
唯一有點缺憾的是,這幾天都沒能出門,親自去看看嚴辛的情況。
說好下三天的雨隻下了一天,太陽短暫歇業又很快複工,繼續炙烤大地和大地上的生靈。
以及大地上的嚴辛。
這讓鐘鳴嘉無可避免地又想起了黑皮。
所以一畫完稿,他就決定去學校親自查看情況。
通常,沒有課的時候,鐘鳴嘉總是要到上午九點多鐘才起床,再晚甚至會到十點。好在嚴辛還在軍訓,基本沒什麼空閑,所以鐘鳴嘉不用趕着早起去見他,畢竟見也見不着。
于是周一那天,鐘鳴嘉依舊是九點起床。此刻,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了。瞧這個架勢,今天又是個大晴天。
鐘鳴嘉起來後簡單洗漱了一番,随便吃了兩片面包,就出門了。到學校之後,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他找了間教室待着。快到十一點的時候,離開教室,去了學校的生活區。
鐘鳴嘉先在超市逛了一圈,買了兩瓶水,然後又去水果店。他覺得水果店的西瓜不錯,想要買一個送給嚴辛。
不過鐘鳴嘉不太會挑西瓜,他隻覺得這瓜又大又圓,卻不知道這瓜甜不甜。他又不能學電視裡的惡霸,拿着刀子問人家瓜甜不甜,隻能裝模作樣地用手拍拍這個瓜,再拍拍那個瓜,然後再拎起來試試這個瓜有幾斤。
流程是走了,但最後的結果卻隻能聽天由命。
鐘鳴嘉走出水果店之後,開始在心裡祈禱這是個甜瓜,千萬不要又水又綿還沒味。
這樣的瓜送人還不如扔了。
他拎着手裡的瓜,一路祈禱着到了操場邊上。
從超市出來之後,他給嚴辛發了個消息,讓嚴辛吃飯前先來找他。不過具體在哪裡等嚴辛,要等他到了操場之後再決定。
他本來想找個樹蔭待着,但操場上不知道為什麼格外熱鬧,聽起來還不是訓練的那種熱鬧。
一時好奇,鐘鳴嘉往前走了走。隔着綠色的鐵絲栅欄,他看到了無數張好奇又興奮的年輕面孔。
這些大一新生滿眼八卦地望着的同一個方向。
鐘鳴嘉順着這些視線看過去,然後發現,這些視線的焦點,是幾個穿着常服的人。
鐘鳴嘉左右平移了幾下,透過人群的間隙往裡面看,然後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停下了動作,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後,才迎着太陽往前又走了幾步,靠近被曬得發燙的栅欄,仔細朝那邊看去。
他沒有看錯,那個人是嚴辛。
嚴辛的班級像是在休息,周圍的同學都坐在地上,并且手裡幾乎都拿着東西。
飲料、雪糕、水果還有零食。
嚴辛站在隊伍邊緣,好幾個穿着打扮都很時尚的男男女女圍在他身邊,全都戴着各種各樣的帽子,并且還有一個人手裡捧着相機。
穿着迷彩服的嚴辛和這群人在一起,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又如此的,和諧自然。
鐘鳴嘉站在操場外面看了一會兒,汗水很快爬滿了他的額頭。日頭太毒,他又沒戴帽子,已經曬出了一身的汗。
他本來是想在樹下等嚴辛的,但為了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不得不站在了烈日下面。
現在,看是看到了,但他還是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時,一個穿黑衣服的人說了句什麼,其他人開始起哄。離得有點遠,鐘鳴嘉隻聽見他們的笑聲,和喊嚴辛名字的聲音。
太曬了,鐘鳴嘉轉身離開。
再待下去他的西瓜都變熱瓜了。
鐘鳴嘉轉身離開操場,并且越走越快。他将喧鬧的聲音都留在身後,轉了幾個彎,直到再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