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希沒敢對她提兼職的事,隻說是練舞運動量大,營養沒跟上。
江憶晴第二天就捎來了一大堆補品,說是她自己買的,但用腳指頭猜也知道是受江天晚在背後安排的。
其實,向江天晚開口求助很簡單,江天晚一定不會拒絕,但他們之間尚且無名無分,他不想理所當然地利用江天晚對他的殷勤。
而且,跳芭蕾終究是他自己的事,他誰也靠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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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是18歲血氣方剛少年了,硬扛了快一個月,身體罷工了。
宋成希跑完這一單,尋思着才一點半還能再接一單。
他剛從人家車上下來,右腳碰地就是一陣鑽心的痛,直接摔了個大馬趴,把車主大哥吓得酒都醒了,忙又找了别的代駕開車把他馱到醫院。
宋成希摔得太丢人,又給别人添了大麻煩,便把代駕費又退給了好心大哥。
大哥走後,宋成希一人坐在急診室裡,熟練向值班醫生描述自己的狀況。
都是以前不管不顧拼命練舞留下的病根,膝蓋和腳踝都有退行性關節炎,過度使用時就容易舊病複發。
醫生建議宋成希拍個片,再做個超聲,又問需不需要給他借輛輪椅,還叫他聯系家屬。
宋成希表示不需要,非常自信地原地單腳站起來,又往前跳了兩步,要證明“天鵝王子”單腿也能行動自如。
跳完兩步,醫生剛勸他悠着點,就聽見宋成希一聲驚呼,又摔在了地上。
左腿也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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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希聯系了沈夢來醫院陪他,沈夢一聽就拒絕了,讓他打電話去找江天晚。
夢姐的原話是:“這時候你都不跟他裝個可憐,再借機身體接觸一下,你還想等什麼時候?”
宋成希看看自己兩條廢腿,心道,現在這情況不用裝也很可憐。
猶猶豫豫的,他還是給江天晚發了消息。
故意沒打電話,就是想着如果江天晚恰好睡了沒看到消息,今晚他就自己一個人扛算了。
不希希:江總睡了嗎?
JTW:[貓貓敲鍵盤]
不希希:[位置]
不希希:能不能麻煩你來陪我一下?
JTW:馬上。
馬上。
江總裁不打诳語,消息發完後一刻鐘内就趕到了,沖進急診室時,一身寒氣能把隔壁床的點滴都給凍住。
“宋成希,你怎麼回事?”
江天晚見人病恹恹躺在床上,心髒像被放在油鍋裡煎,語氣一時有點兇。
宋成希被吓了一跳,沒敢說代駕的事,編了個不算瞎話的瞎話:“練舞練狠了,膝蓋和腳踝的舊病複發了。”
“拍片沒?”江天晚急急問,邊問邊要聯系慈濟醫院的熟人。
“這點小事就别去私立了,大晚上的還麻煩别人。”宋成希趕忙制止,“輪椅來了,要不你先推我去拍片?”
這會兒轉院要辦手續,還要路途輾轉,說不定會耽誤治療,不如先檢查,等清楚情況了再做打算。
江天晚心中快速算定,立刻彎腰把宋成希從床上公主抱了起來,輕松地像抱的是一床棉被。
宋成希又被這強橫的動作吓了一跳,心跳都還來不及加速,又被放進了輪椅。
先拍片再做超聲,報告很快都出來了。
江天晚也是受過運動傷的人,看了一眼報告下的小字結論,眉頭擰成了麻花。
醫生看了報告也是毫不留情地把宋成希批評了一通,說他為了跳舞,簡直在拿自己下半生的自由行走能力開玩笑。
宋成希也知道,但他抱得是破釜沉舟的心思。
他輕車熟路地表示現階段隻想保守治療,又問醫生能不能先抽積液,再打個封閉。
醫生也要尊重患者意願,一邊勸他,一邊果真如此安排了治療方案。
江天晚在一邊嚴肅聽着,嘴巴抿成一條平直的線,眉頭的結就沒打開過。
那氣場很吓人,又冷又兇的,讓宋成希覺得後背發涼。
抽積液用的針筒很大隻,針頭也長,看着極吓人。
醫生給做了局麻,但宋成希有點麻藥不耐受,長長針頭刺穿皮膚深入關節時,他還是沒忍住抽了口涼氣。
痛的明明是宋成希,反而立在他身後的江天晚把輪椅把手捏得死緊,緊到每個指節都在泛白。
宋成希雖看不見,但有合理理由相信,不鏽鋼把手應該已經被江總裁捏變形了。
“江總放輕松,其實沒那麼,嘶——!”
宋成希剛逞強擠出的一個笑,被針頭給紮變了形,變成了滑稽的龇牙咧嘴,緊接着就收到了江天晚的一個眼刀。
“沒那麼痛?”
江天晚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反問,冷嗖嗖的語氣,冷嗖嗖的眼神。
宋成希被他問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戀愛腦卻在此刻蘇醒,不合時宜地發出了一句評價。
嘶,霸道總裁強.制.愛,江天晚的這身抖S氣質,好該死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