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葉盈離開了,大家更是格外關注同時離場的燕王他們,不知看了多少熱鬧,便沒注意到自己這邊。
過了一會兒,燕王和葉盈回來了。
葉盈看樣子是被哄好了,又乖順地坐回了中心亭台原本的位置。
文定公主眸子轉了轉,便對大家笑道:“咱們開始下一輪吧?”
這一輪為剛剛那一輪的交替,剛剛拾起紙船的人,将自己的船放在水上,換剛剛放船的人來選。
其實宋湘靈已經不太想繼續參加這個遊戲了,但臨時退場,難免落人口舌。
何況,總不能再巧第二次吧?
她和窦晚、林杉月她們一同起身,将自己的紙船放進蜿蜒的溪水中。
不同亭中坐着的人已經換了位置,宋湘靈見容翊淮慢條斯理地起身,來到了她原本所在的亭子,随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坐在她本來的位置上。
他神情一派淡然,仿佛剛剛那黑洞洞的眸光隻是宋湘靈的錯覺。
宋湘靈盯着自己的紙船,和其他人的船兒一起穿過了重重草木、石景。紙張都是統一的,過了一會兒從假山中順水流出,便再也分不清你我。
下遊一位公子彎腰,撈起一隻紙船。
展開一看,是窦晚的。她在上面寫了一句詩,又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京中的公子貴女們大多相互熟識,畢竟父親大多在朝為官,而母親甚至可能擁有同一個姓氏、來自同一個家族的不同支,說起來還是連襟。
這位公子便是如此,和窦晚熟識,也不知兩人是否先前便有那麼一些意思,總之舉杯遙祝時,雙方都微紅了臉。
這下一看,又有誰還不知道的,貴女們當即掩住口輕輕地笑。
宋湘靈看着溪流中那處貌似是自己的船,和另一隻不知道來自誰的船一起,一左一右擠在一起,一同往下遊流去。
其實她也分不太清楚,但直覺就是。
岸邊忽然伸出一隻修長的手,宋湘靈一驚,眸光猛然上擡看見那手的主人,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人不應該這麼倒黴,至少不應該這麼倒黴兩次。
燕王正饒有興趣地盯着兩隻擠在一起的船,笑道:“這麼有緣,或許兩位主人還應當共飲一杯?”
說着,他便伸手打算去撈。
宋湘靈閉了閉眼,心裡默念,希望那不是自己的船...
“宋湘靈。”閉眼間,她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那聲音并不是燕王的,聲音和語氣都是熟悉的,但或許因為那聲音的主人甚少連名帶姓地叫她,所以聽上去卻又有隐隐的陌生感,讓宋湘靈睜開了眼睛。
容翊淮看着他,而他手中的紙船已經被展開。
燕王也一愣。
巧合還是?
剛剛他想去攔左邊的那隻船,一隻手卻比他更快地将那隻船輕巧拾起,燕王的手落了空,隻能去把右邊的船撈起來。
而容翊淮搶先撈起的船,便是宋湘靈的。
宋湘靈還在愣,容翊淮勾唇扯出一個笑容:“怎麼,宋姑娘不想與我一起喝酒?”
“沒有。”宋湘靈舉杯,對上容翊淮的眼,方才知道剛剛黑沉的情緒并不是她的錯覺。
她幾乎下意識顫了一下,趕忙飲下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