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靈看他眸色漆黑,一時想起什麼:“那手帕你不是說不用還麼?”
容翊淮:“......不是這個。”
宋湘靈更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了,便聽容翊淮對甯沛道:“抱歉,我與阿靈有緊要的事情說。”
甯沛的目光在兩人的面上逡巡了一會兒,善解人意地笑笑:“好。我先去找将軍。阿靈,别忘了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一下。”
宋湘靈應聲:“我知道,甯沛哥哥。”
容翊淮見宋湘靈微微垂目,聲音也細軟,不覺把這反應理解成了嬌羞。
果然是提親?
宋将軍的舊部,看上去和宋湘靈也很相熟,又出身綏陽甯家。郎才女貌,如果結親,旁人得贊一句天作之合吧。
“你要和我說什麼事?”宋湘靈擡眼,剛剛笑靥已經隐去,隻剩了疑惑。
“你選婿選的如何了。”他問。
說起這個,宋湘靈就滿心苦惱:“别提這個,這幾天,又上門了兩三個人,挑的人眼睛都花了。”
“都怪你,跟我挑揀這個嫌棄那個,現在我看這些男子,隻覺得哪哪都不如意...”
容翊淮不說話,看着大小姐為親事苦惱,她蹙着眉,唇也輕抿,原本飽滿的唇形因為擠壓而顔色變淡,松開後,又嫣紅得更勝方才。
可她也為了這紛至沓來的求親者而隐秘地倨傲,容翊淮怎麼會看不出來。
隻是看出來後,心中的酸和怒便燒得更旺。
一陣風吹過來,頭頂的花樹簌簌,容翊淮盯着她,忽道:
“難不成在大小姐眼裡,我就不算個男人嗎。大小姐在盛京中擇盡賢才,卻獨獨看不見我?”
四周靜默了,隻能聽見風吹花葉的聲音。
他聲音低沉,說的話又這般令人匪夷所思,宋湘靈怔了怔,一雙眸子睜大,看他:“你說什麼?”
容翊淮目不錯珠:“你聽見了。”
這次,宋湘靈不可能弄錯他的意思,被他眸中的執着燙到一樣,往後退了半步,脫口而出:“你開什麼玩笑。”
“阿靈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容翊淮卻上前,兩人剛剛被拉開的距離又靠近,甚至比剛剛還要近。
“你想找一個能和燕王相提并論的。”容翊淮有些咄咄逼人,“論家世,我容家雖不比皇家,但朝中勢力不比他燕王差。論能力,我自認比這位成天提籠架鳥的皇子要好不少,論容貌——”
他瞥了一眼宋湘靈的臉頰,因為受到驚吓而微微有些發白:“我記得你小時候每次看見我,都要臉紅。”
“你對燕王呢,也會臉紅嗎?”
宋湘靈聽了這話,激憤不已。
這都什麼猴年馬月的事情了,他怎麼記這麼清楚?
容翊淮小時候确實長得好看。他比宋湘靈大,抽條又快,在當時一衆還沒長個兒的小豆丁裡,顯得鶴立雞群。
小女孩當然會對“哥哥”有所仰慕,何況是這種平常不說話,不愛笑,但長得極其養眼的哥哥。
更何況是......會牽着她的手,把她帶離嘲笑她的人面前的哥哥。
她頓時有些心虛,視線也偏到了别處,盯着他腰帶上挂着的玉佩。
“阿靈,我還沒說完。”
他一句話,又迫得宋湘靈隻能重新擡頭看他。
也就不可能錯過,一邊看着他的眼睛,一邊聽他将話說完。
“更重要的是,燕王退了你的婚。而我,”他目光一瞬不瞬,“現在在向你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