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雜物室的路上途徑牛棚,離開圍網幾米就能聽到某人嚣張的笑聲。
“呐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樣,我這一球!”
路過的三年級嘴裡嘟囔着“澤村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吵鬧”,肩上扛着球棒掏着耳朵走了。
我走進牛棚一看,裡面果不其然是隊内那幾名投手,相比起投出一球就會積極詢問對面捕手自己狀态的澤村,降谷隻是一個勁地往捕手手套裡灌球,球路飄高,準度不精,仿佛是回到了剛入隊不久的時候。
“球還是太高。”蹲捕在降谷對面的禦幸一也站起身,揮臂把手中的球扔回去。
“沒有幹勁的話就趁早結束,我可沒閑功夫陪你在這邊瞎鬧。”
“我要投。”降谷立馬說。
“那就好好投。”比起尋常更為嚴厲的聲音。
這也沒辦法,作為現任王牌,從春甲回來之後降谷就一直給人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好像是在跟什麼東西較勁一樣。
王牌狀态不佳,隊長兼正捕手是最直觀感受到這一點的人,會感到煩躁也理所當然。
相反,澤村雖然沒能在那時候有亮眼的表現,但是一年來堅實的體力基礎和休賽期間完善的号碼球似乎終于開始萌生出枝葉,最近的比賽中開始展露出獨屬于自己的風格和節奏。
運動競技,不光是在賽場上和對手鬥争,相同位置隊内的競争也是不可避免的一環啊……
又看幾眼,我收回目光,默默走了。
———
禦幸一也“砰”的一聲反手關上置物櫃的門。
活動室的儲物櫃年代久遠,鐵質薄片的邊角鏽迹斑斑,許多櫃門變形,關的時候需要花費一番力氣。
身兼數職,作為隊長與監督對接制定戰術是正務,身為正捕要關注幾個正選投手的狀态,同時作為四棒也必須保證自己的體能以及技術水平。
每天日常訓練結束之後陪着那幾個任性投手投到滿意為止,抽空自我加訓,基本上結束的時候都要到深夜。
坐到活動室正中的凳子上彎腰系鞋帶,大部分隊員不會加訓到這麼晚,現在活動室裡已經沒什麼人。
“你怎麼火氣這麼大?”
當然,倉持洋一除外。
作為青道棒球隊内不動的一棒,他付出的努力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雖然說最近降谷那小子看着是讓人有點頭疼,但是你的話應該不至于因為這點理由在這邊生悶氣吧?”
擁有敏銳洞察力的獵豹靠在櫃門上,他已經先一步換完衣服,姿态潇灑,雙手抱胸,一副不交代就不放人走的架勢。
“說。你跟島田之間發生了什麼吧!”
話音落定,活動室内一片寂靜。
“……這麼明顯嗎。”
某人僵硬出聲。
“當然了!别人看不出來,我還能不知道嗎?!”
倉持洋一咧着嘴,尖銳的犬牙若隐若現。
“那孩子都躲到二軍去帶新生了,最近主球場這裡連面都不露一次,去年再忙的時期也不至于這樣,這種情況,要說不是你對人家做出什麼誰信!”
被友人這麼明确地指出,不留一絲餘地,禦幸一也坐在凳子上,低下頭抹了把臉。
……
“…我也沒想到她會做得這麼決絕,我以為頂多是會跟我鬧幾天别扭。”
将自己的“罪行”全盤托出,禦幸一也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他甚至帶着幾分希冀看向倉持洋一,盼望對方能給出一道良方。
“你……是白癡吧。”
倉持洋一無語至極。
“哪有上來就對着還沒表達心意的對象動手動腳的,你這不是在耍流氓嗎?”
“……”被無情的現實紮得遍體鱗傷。
“那你接下來呢?你不會就讓這件事這麼沒着沒落地過去吧?”倉持洋一細短的眉毛飛起,目光利劍一樣投向坐在凳子上的棕發男人,“島田再也不理你你也沒關系嗎?”
……
“那種事……怎麼可能可以呢。”
禦幸一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