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上周練習賽的記分簿。”我把手中的筆記本遞給面前的人。
“多謝。”禦幸前輩伸手接過,“怎麼髒兮兮的?”他嫌棄地用兩隻手指撚着書皮。
二年級的教室,午休時間停留在班級的學生不多,但低年級的學生上來找人還是有點顯眼。受人之托送東西過來,我沒打算久留,無視了禦幸前輩手指空位讓我坐下的示意。
“這你就要問澤村和降谷了。”我聳聳肩。
那兩個人明明對于記分簿這種東西看不懂也研究不出什麼,偏偏競争意識強烈,一個人感興趣了,另一個為了不落下風,也一定要跟着湊熱鬧,争搶的結果就是給本子洗了個泥浴。
“東西送到了,那前輩我就先走了。”
簡單打過招呼,我轉身打算離開,剛走出兩步,他刻意地咳嗽一聲,止住了我的步伐。
“?”
面對我不解的眼神,禦幸前輩弱氣地摸了摸鼻子。
“那個…我記得你之前有跟克裡斯前輩一起去觀戰别家的比賽,擅長情報收集工作……對吧?”
“擅長倒說不上…是需要我去收集别校的資料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要這麼心虛,作為經理這不是很正當的工作安排嗎?
我察覺到一絲違和,又懷疑是自己多想。
“下周二輪賽稻實對戰鹈久森,我拜托了阿邊觀賽,正好你也擅長這方面的話,能不能到時候跟阿邊一起去?”
“渡邊前輩嗎?”我回憶了一下。
相對于名不見經傳的鹈久森而言,稻實是最有可能成為三輪賽的對手,且也可能是青道通往春甲路上遇到的最大障礙。想要确定稻實的狀态,可以理解禦幸對于這場比賽的重視度。
渡邊久志,對這位前輩我印象不是很深,難道說他也是一位隐藏的數據大師?
“可以是可以,但是為什麼?”既然已經找到了可靠的托付對象,記錄賽程的話一個人帶着錄像設備其實就足夠了,不是很懂特地找我的理由。
面對我的疑問,禦幸前輩一臉難以開口的模樣。我無言地注視他片刻,妥協地歎了口氣。
“那我就去找渡邊前輩商讨行程了?”
“嗯,拜托你了。”
……
目送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禦幸一也的桌面被一條腿從對面撬起。
手臂施力固定住桌子,擡眼掃向對面站立的人。
青道棒球隊不動的第一棒——倉持洋一收回腿,氣勢洶洶地雙手插兜,仰着下巴桀骜地俯視着他。
“…幹什麼?”禦幸一也這話說的多少有點沒有底氣。
“你最近怎麼老是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纏着島田?上次是嫌在場邊放久了的毛巾積灰一定要拿她手裡新換的,這次又讓人午休時間跑來給你送記分簿。”
“又不是正式賽,那種東西,你平常都是在宿舍看的,什麼時候拿到過教室裡?老實交代,你到底什麼目的?”
面對好友的質問,禦幸一也展開雙手,竭盡全力展現自己的無辜。
“我哪有?這不是看我們經理大人機敏可靠,讓人不自覺地産生依賴之情嗎?”
“少來,這理由你騙騙澤村那小鬼還可以,我可沒有那麼好打發!”
倉持惡狠狠地瞪着他那雙不大卻兇狠的眼睛,抽出插在褲兜裡的手敲了敲禦幸一也的桌頭。
“别裝了!前陣子你倆之間的氛圍詭異,隊伍裡好幾個人都注意到了,你别跟我說你小子最近這段時間的做法不是故意的。”
“……”
“上次你去小組抽選會,走的時候明明穿的是制服,回來卻穿了一身明顯不是你風格的衣服。還有,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一把綠底白花的傘?”
“……”
“大家顧慮着人家女孩子的面子上不說,不代表我們都是瞎子!”
倉持洋一越說越激動,他煩躁的在禦幸的桌前來回踱步,說到最後,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不敢置信地雙手拍到那張可憐的桌子上。
“難道你要撬克裡斯前輩的牆角?!”
禦幸一也控制不住自己抽搐的眼皮,眼見好友的猜測愈發離譜,終于忍不住開口。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想法啊?先不說我跟她之間有沒有什麼,那家夥和克裡斯前輩并不是那種關系吧!”
“你又能保證了?”倉持洋一絲毫不退。
“克裡斯前輩又不是那種愛麻煩人的個性,現在的複健明明可以有更專業的人輔導,卻還是把島田帶在身邊,這件事情的意義你猜不出來?”
占據上風的獵豹咧開嘴露出雪白尖銳的獠牙,試圖逼退誤入歧途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