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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Column sixty e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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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沒法和他們斷絕關系,我屬于他們,即使我死了,但他們還活着,我就永遠屬于他們。”

“這是沒辦法改變的。”看着他的臉,說出這些話,我的聲音緩慢堅定,所有悲哀都拖拽在尾音。明明是在對凱厄斯說話,但我覺得也像在對自己說,我必須要确認這一點,不斷向自己确認。

是的,那是安娜,我的媽媽。難道我還該有其他的答案嗎,難道我還有選擇嗎?

沒有選擇,從來都沒有,我情願相信現在擁有的就是最好的,是最合适的,是最恰當的。

反抗。我不是沒有嘗試過反抗,但事實證明那沒有用。從十二歲到十九歲,我不記得自己拉着安娜的手在深夜推開過多少扇門,飛快跑下過多少階樓梯。我記得風把頭發刮到臉上的感覺,記得鼻腔因為吸入過多冬日空氣而刺痛,記得肺部空氣被抽幹的窒息,記得過度奔跑過後手腳痙攣的酸麻。

可是這些都沒有用,我從沒有逃脫過,七年過去,我仍然處在從前那種生活。

于是我開始明白,也許逃避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應該敬畏苦難,把痛苦視為人生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一次它降臨,我都應該感激,因為它終于降臨,而不是躲藏起來,留給我惴惴不安的猜測和等待。

我尊重它,而現在凱厄斯正侮辱它,這是不對的,我必須捍衛苦難的尊嚴。

“我屬于他們。”我再次重複,用我所能發出的最大音量。

“你不屬于他們!”凱厄斯暴烈的聲音比我大不知道多少倍,這根本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他需要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答案,而是我的順從。“這是錯誤的,錯誤的!”他忍耐到極限的聲音尖銳刺耳,歇斯底裡的爆發就在一念之間。

“你屬于沃爾圖裡!”緊接着他逼近一步,語氣忽然放緩,身體也不再筆直僵硬。我想往後縮,可身後就是床頭櫃,根本沒地方躲。凱厄斯的手背貼上我的臉,我的身體立刻僵在原地。

這是怎樣的一種觸摸,我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有那塊光滑柔軟的皮膚。

“說一遍。”

他的聲音也不帶任何溫度,就像他的皮膚,他的手指,還有他本人。

我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身體想要逃開這種危險到令人不寒而栗的觸碰,但腳底卻像生了根,無論如何都邁不出開一步,隻能眼睜睜看着他越靠越近。

“說一遍,凱倫,你屬于沃爾圖裡。”

他的呼吸滑過我的嘴唇,窮追猛打要撬開它,我用力咬緊牙。就算凱厄斯再怎麼逼迫我,有些話也不能亂說,這是原則問題,不是平常那些學詞抄書,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情況。

我堅持不開口,凱厄斯就不能把我怎麼樣,就算他再怎麼蠻不講理,也沒法撬開我的嘴讓我說話,除非他把我訓練成一隻鹦鹉。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從他誤打誤撞看到我的崩潰,再到他質問與我通話的人是誰,再到他将所有問題的答案像剖開一具屍體一樣剖出來,血淋淋甩在我眼前。

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跟蹤我。這說不通,完全說不通,我認識的凱厄斯絕不是喜愛八卦的性格,雖然他很刻薄,但這種刻薄僅限于對那些明晃晃擺在他眼前的事,至于背後發生了什麼,他從不去追究。

又或者說我其實根本不了解他,其實他本質上就是一個樂于窺探别人隐私然後對别人的生活指手畫腳的八婆。他知道的太具體,這些事情顯然不寫在檔案局的身份證明上,就算他翻牆爬進警察局也不該知道得這麼詳細。

憤怒混雜着恐懼,還有疑惑和茫然席卷了我,我感到頭痛欲裂,無法思考。一切都像做夢,你根本預料不到什麼離譜的事情正在發生。

“你說不說?”凱厄斯聲音放輕,專注凝視着我的眼睛。喉嚨發緊,這種注視認真到可怕,我想逃開它,也想逃開他,這裡充滿不可思議的危險。

“不。”我搖搖頭,這個動作無比艱難,因為他的手掐住我的下巴,我想閉上眼,最好有個洞讓我鑽進去,我想逃開一切。

發生的一切都太可怕了,可怕到我找不出任何除了這個詞本身之外的其他形容詞。身為當事人,我卻覺得自己置身事外,似乎這裡剛才發生的都是别人家的事,我是路過不小心被牽扯進來。

凱厄斯依然盯着我的嘴唇,長時間的沉默讓他更加惱火。我應該解釋,應該憤怒,或者至少應該掙紮——明明在回來的路上我就已想好該怎麼說,每一個精挑細選的單詞,每一個滿不在乎的舉動,每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我應該把那些大腦裡排練好的東西展現出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是像現在這樣懦弱地趴在地闆上。

我想開口,但張不了嘴。有什麼東西攫住了嘴唇,迫使它們緊緊合攏,我的力量無法驅使它們,我感到困惑。

也許他說的是對的。

一個聲音猝不及防跳出來,将我吓了一跳。

如果他說得是對的呢?

那個聲音繼續循循善誘着。

不,那是錯誤的。

我反抗着這種想法,想把它們驅逐出大腦,但有另一種力量更加強大,它将它們重新擠進來,壓碎我的反抗。那股力量很明亮,就像一盞燈,把所有渾渾噩噩的黑暗都驅散了,清晰為我展示出一切:被揪住的頭發,身體在地闆上拖行後灰塵留下的軌迹,佛羅倫薩,雨天,陰暗小巷,蘋果派和煎蛋,驅逐與回家,争執與妥協,安娜與休倫。

不。

我在為亮光出現感到惱怒的同時也被驚恐掐住,一股情緒的波動帶走了我,一種如此強烈、如此陌生的感覺,我不确定那是什麼。它令我想大喊,對自己的母親大喊,而那讓我感到害怕。大腦變成一團漿糊。

我相信安娜愛我,我敬畏苦難的力量,并且從未懷疑隻要接納它們終有一天就能得到幸福。但剛才,剛才那些畫面不似作僞,我沒法說服自己忽視它,因為我知道它們的确存在。

凱厄斯依舊死死盯着我不放,我在他的眼裡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眼睛,那裡面有什麼?我的想法是什麼?我想表達什麼?我該做什麼?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困惑的火苗高竄,我無法發洩,隻能将這種無法熄滅的火焰轉移。凱厄斯完全就是在多管閑事,這根本就不關他的事,他的質問和逼迫都實在太莫名其妙了,他才是無禮且不正确的一方。

“不?”凱厄斯的語調陡然壓下來,他的聲音暴露出他的情緒,暴風雨前的甯靜,充滿疑惑的平靜,就好像多年的信仰突然受到挑戰那麼茫然,“你在拒絕我?”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能……”

寒冷,首先是寒冷,根本不應被感受到的寒冷。

然後是柔軟,非比尋常的柔軟,最後是濕潤。

嘴唇上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的拒絕被堵回肚子裡,懦弱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閉上,就被迫猛然張大,我終于可以逃開那種極具壓迫性的視線,因為它已經湊得太近,近到能完全融進我眼裡。

黑暗,晦澀,無光。

他冰冷的眼睛就像無機質,深埋在數以萬丈的地底,然後——

轟然爆發。

他的眼睛占領了我的世界,我想逃離,但下巴被死死捏在人家手裡,無處可去。濃重的黑色鋪天蓋地壓下來,讓人窒息。

嘩啦。

世界轟然倒塌。

如同一幕戲,你拉開帷幕,精緻的紅絲絨和金黃流蘇的幕布作為背景。幕布後面的世界對比起舞台布置,有種異樣的違和感——冰冷無色的透明天空,籠罩着猶如曠野般的廣袤土地,放眼望去,世界一無所有,隻有連綿起伏的低矮山丘盡頭立着一團糾纏不清的黑影。我張開手,試圖尋找其它,但卻一無所獲,這裡沒有任何别的東西。

隻除了他和我。

我們綻放在他眼底,安然靜谧,荒蕪又肆意地燃燒。

吻,這是一個吻。

我對過于溫和無害的東西往往後知後覺,十九年的經曆早已教會我如何抵禦牢不可破的堅硬,卻沒能教會我如何抵抗溫柔易碎的柔軟。

視線随着大腦一起融化成一無所有的純白,憤怒,局促,尴尬,懷疑……這一切都暫時離我遠去。

撕裂的疼痛減輕,直至消失。嘴唇上的裂隙開始消失,帶來無可避免的陣痛,緊接着是皮膚愈合時抓心撓肝的癢。有什麼東西,它像羽毛一樣在我嘴唇上掃過,那種差别很輕微,但感受無法避免。

柔軟出現一絲縫隙,透過縫隙我看到曙光。完全不經任何思考,就是很本能的反應,我發瘋一樣掐住他的胳膊,想要拉開我們身體之間的距離,我的膝蓋曲起狠狠撞上他的胸口,指甲毫無章法地抓撓過他後頸的皮膚,一片不設防備的光滑。

我不懂得如何抵抗柔軟,于是理所當然用抵禦堅硬的姿态來反抗他。

凱厄斯的一意孤行就像我的掙紮反抗一樣熱烈,我亂動,他就掐緊我的下巴,有什麼東西更重的壓下來,壓得我想要尖叫,但隻感到難以呼吸。張嘴隻會帶來更加糟糕的後果,我感到力量在流逝,這家夥也不知道是什麼物質構成的,拳打腳踢對他根本不起作用,疼痛什麼都是撓癢癢,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簡直就和瘋了一樣。

我的胡踢亂打完全不起作用,相反他的膝蓋隔在我雙腿之間,讓我無法掙紮,我的手腕交疊着,被按在床頭櫃上,金屬手柄膈得手背生疼,這讓我徹底喪失行動能力。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但毫無疑問的是,現在他想用這種無法推拒的方式逼迫我放下全部的抵抗和掙紮。

“放開……我。”

幾個破碎的單詞好不容易被擠出喉嚨,我掙脫開他的手,終于找到他肩膀上合适的着力點,用盡全力一按,一撞,再猛然一推。他未及收回的牙齒重重咬上我的嘴唇,裂隙重新出現,伴随貫穿我生命,讓人習以為常的疼痛。

但我知道這不同,這種疼痛與那些不同。

可是即使再不同那也始終是疼痛,反抗無果與疼痛加劇讓一絲哽咽從我喉嚨裡洩漏出來,我正準備閉上眼,如從前無數次習慣的那樣安靜等待疼痛自己消失時,它就突然停止了。

狠狠掙脫環繞着肩膀的手臂,魯莽而沖動地推開所有雙手能觸碰到的東西,一聲悶哼從旁邊傳來,我用手背狠狠擦過嘴唇,它肯定被咬紫了,如果它還能紫的話。

凱厄斯被我推倒在地上,他的姿勢狼狽,因為他根本沒有防備。他不認為我會反抗,就像剛才他不認為我真的敢拒絕一樣。我站着,他坐着,他的身體終于遠離我,而緊接着我又掉進他眼裡,單純而茫然的視線,還帶無害而柔軟的渙散。

時間就在這樣的視線裡,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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