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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Column sixty f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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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真是走過不少國家,我和你爸爸都沒有去過這麼多地方,愛爾蘭好玩嗎?”

安娜歡快的語氣重新點燃了我的希望,那些詞句又在我喉嚨口沸騰:禮物,新工作,還有新房間,她喜歡的獨立廚房和能做派的各種廚具。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呢?”當我正準備開始告訴安娜,我在埃及的所見所聞的時候,安娜已經抛出了另一個問題,我不得不把那些早已躍躍欲試的話重新咽回去,沒關系,再等等吧,總有機會告訴她。我對自己說。

“回去……”為難地摸着下巴,這個問題的答案誰都不能确定,但我不想讓安娜失望。如果盡快見到我的确是她的意願的話。“我不能确定具體時間,但在七月之前我一定會回到意大利。到那時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你想聽聽我在路上……”

“要這麼久嗎?”

“呃……是的。”我重新咽下想說的話,回答安娜的問題,她似乎對我的晚歸感到格外不滿。

“不能早一點嗎?”我仿佛能看到她顔色淺淡的眉毛稀疏皺在一起,“我以為你六月前就能回到意大利。”

“如果你希望我快點回來的話,我可以和旅社老闆商量,盡量在六月中旬之間趕回來。”阿羅應該沒有那麼不近人情,如果我要提前離開,隻能麻煩凱厄斯自己走完接下來的拜訪旅程,我相信他絕對能做到,而且做的更好。

“我很想你,媽媽,我會盡快趕回來的。”我再次向她保證,想念的話不經任何思考就脫口而出,連帶着那些想要分享的生活點滴,也再一次沖到唇邊,我已經準備好回應安娜雀躍的歡呼又或者是其他我所能想到的一切問題:真的嗎。你就要回來了。這一路上都還好嗎。埃及有什麼風景。愛爾蘭真的有精靈嗎。我很想你。

“那真的是太好了。”期待的回答如約而至,嘴角忍不住向上牽起,“你知道我給你帶了……”

“如果你能在七月之前趕回來,說不定你就能趕上見到你爸爸了,我已經和他通過電話,他已經買好車票,答應我一定會在八月前趕到意大利。不過我想你還是早點回來,我們提前準備一下會更好。對了,他還決定這次來就不走了,幹脆定居在佛羅倫薩,這真是個好消息不是嗎?這下我們一家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啦!”

微笑還挂在嘴角上,電話那端傳來的詞句卻讓我懷疑那是否是某種幻聽。一定是錯覺,我隻是太害怕,大概是被迫害妄想症。趁還來得及,我決定挽救這個局面:“嘿,媽媽,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給你從埃及帶了什麼嗎?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整整兩個月,我真想你。你知道嗎,我剛到愛爾蘭就……”

“好了,親愛的。”安娜說,“你說得這些我都明白。當然,我也想你。”

我期待的話就這樣略顯不耐煩地加速帶過去:“但是現在我們要讨論的問題,顯然應該是你爸爸快要來佛羅倫薩了,而你還在國外,我希望你能盡早回來,我們一起迎接他,這樣才算真正的團聚。”

安娜還在繼續說話,大約是關于休倫來了之後她該讓他先住哪,現在租的房子肯定不夠大,而且人也太雜,不方便生活。還有我應該帶着休倫到沃爾泰拉轉轉,最好能幫他在那兒找個臨時工作——現在我已經有工作了,這充分證明找一份工作根本不難,我可以,休倫也一樣可以。

我肯定她還說了些别的什麼,媽媽熟悉的聲音順着電話線漂洋過海傳來,傳進耳朵裡卻成了滋滋作響的雜音。

我感到雙眼酸痛,鼻腔堵塞,喉嚨發癢,胸腔嗡鳴,就像得了一場重感冒,就像電閃雷鳴在我頭頂咆哮,就像被人用錘子打在天靈蓋上,身周的一切景物都模糊成毫無意義的扭曲線條。

我想要尖叫,但卻難以張嘴,牙齒緊緊鎖住了下唇,熟悉的被穿透的麻木從嘴唇上傳來。我忍不住松開手,手機掉到地闆上,發出清脆一響,就像樹屋在震蕩。免提鍵被意外碰開,安娜的滔滔不絕被放大傳出來。我的雙手卡住脖子,跪下來,身體蜷縮在地闆上。

這隻是幻聽。

我想電話可能早就挂掉了,安娜還在響起的聲音不過是我太過緊張帶來的臆想。從埃及到愛爾蘭五個小時的航程一定讓大多數不習慣長時間乘車的人都頭痛不已,我不習慣長時間乘車,所以産生幻聽,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誰沒點毛病在身上。

沒有,沒有任何特殊的事情發生,我隻是需要睡眠。

對,睡眠,無事發生。我松開卡着脖子的手,讓濕潤的空氣擠進肺裡,睡一覺,我隻是需要休息,睡一覺就會好了。我重複着那套明明處境糟糕的人慣用的陳詞濫調。

扶着柔軟的床墊,我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前走幾步,然後倒在床上。有什麼東西接住了身體,我陷進海藻一樣的床褥裡,一種清新的洋甘菊氣息萦繞在鼻端,重力失去實感,仿佛置身寂靜的真空之中,我感到安全。

這才是正确的。我撫摸着被單表面凹凸的花紋,縫紉機按壓出的走線擁有統一規範的長度,一格又一格從指腹上滑過去。

一條線,兩條線,三條線。

我撫摸着線條喃喃自語,這種行為的效果就像數星星或者綿羊,可以幫助人睡眠。當我數到第六十多格線的時候,睡意仍然沒有襲來。大腦保持着可悲的清醒,樹屋裡回蕩的隻有蜜蜂般聒噪的嗡鳴。

六十九,七十,七十一。

我更加賣力地把被單在手指間碾過,用力到某些線條都在被我觸摸過後變得松垮,繼而散開。

八十四,八十五,八十六。

我全心全意地驅逐着嗡鳴聲,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球的酸澀感愈發濃重,就像有人用刀劈開了頭顱又灌進一桶汽油來。粘稠濕熱的液體滑過下巴,我無暇伸手将它抹去,任由它流淌到衣領上,發出燒焦的滋滋聲。

一百零一,一百零一,一百零一……

嗡鳴聲越來越大,我再也無法繼續往下數。這太惡劣了。我從床上一下子掀開被子跳起來,這是一個可怕的噩夢,而現在我要親手打碎它。

嗡鳴聲的來源躺在地闆上,幽幽藍光在黑夜裡持續閃爍,散發出神秘莫測的熒光。我走過去,将它捏起來,發誓要将這種毫無意義的嗡鳴捏碎。

“凱倫?凱倫你在聽嗎?”

手指靜止了,空氣排山倒海般湧進胸腔,幾乎要将它拖垮。鼻子重新開始工作,一呼一吸,把不那麼情願的氧氣壓進血管裡。喉嚨深處傳來幾聲嘶啞的咕噜,這意味着我又能發聲了,我把手機舉到耳邊,安娜的演講還在繼續,她并不在乎是否有人回應她,她在乎的隻是能否把她想說的花說完。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會在七月前回來,對嗎?”

“是的,媽媽,我盡量趕回來。”當我終于能張開嘴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卻不是尖叫。揚聲器裡傳來的雜音昭示這次通話的結束。

電話挂斷了,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不,我根本就還沒有開始說。

我把手機放進外衣口袋,低着頭走回床邊,坐下。潔白的床單讓我想起很多東西,愛心形狀的駱駝掌骨,新房子和獨立廚房還有衛浴。就在一刻鐘前它們聽起來還是那麼有吸引力,可現在簡直索然無味。

如同大病初愈的人一樣,我胸口悶痛,腳步綿軟。我把手按在胸口,努力感受手掌下模糊的心房,呼吸急促。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在床上坐下來。

發生的這一切并不應該使你感到難過。我慢慢對自己說,對自己揚起眉毛。

就像是頭頂上始終懸着的一把利劍,你知道它會掉下來。而現在它終于掉下來了,将你砸得頭破血流,這是早有預料的。那麼你感受到的就并不應該是痛苦,而應該是輕松和解脫。

因為它終于掉下來了啊。

而且。我拍了拍胸口,下面立刻傳來沉悶而空洞的回音,我嘗試尋找床沿,嘗試站起來,繼續說。這件事情并沒有那麼令人痛苦,我邊撐着床站起來邊笑着對自己說,而如果你确實感受到了痛苦,那麼錯的就不是那件事,而是你自己,是你造成了這種痛苦,這很惡劣。

雙腿終于不再發抖,視線也不再模糊,我相信了這套說辭,相信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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