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怪物用觸手推着碎肉又一次靠近柏澤。
借着浮力,那碎肉撞在柏澤的小腿上,痙攣般抽動。
柏澤看着它,有很深的歉疚感。
怪物并不需要通過這兩三點肉來滿足自己的獵食需求,唯一有進食需求的是柏澤,他還挑的很,隻能新鮮的、不變質的肉。
怪物受傷,也不能去捕獵大型怪物,它從前對酷撲怪看也不看,因為他,隻能打起這些小東西的主意。
柏澤還記得每回他一個人走出巢穴,這些酷撲怪都圍在他身邊,不傷害他,隻是跟着他,有時還會替他預警,他也用剩餘的肉給它們喂食。
稱不上好,也稱不上壞。
如今,因為他,它們隻得一團碎肉。
就像是他小時候在鄉下養的一隻土狗,夏夜太過寂寥,那隻土狗跟着他在鄉間亂竄,亂玩的時間并不多,第二年回來,那隻土狗不見了,新年的餐桌上多了一道狗肉。當時他還小,無從對大人的決定置喙,他能做的有限,他選擇不用他的筷子去觸碰這道菜。
現在,選擇的機會也沒了。
生或死,如此簡單。
在巢穴空洞地回響着無數次饑餓的回聲後,柏澤沉默着在怪物的注視下吃完了碎肉。
怪物的觸手好的很快,沒過多久,怪物就帶着柏澤出門捕獵。
在反複的歉疚與自愧下,柏澤終于熬過了這幾天,但他不再願意接近酷撲怪了。
那些酷撲怪還是在柏澤一個人走出巢穴時,快活而無辜地圍着他“酷撲酷撲”地叫着。
柏澤總是揮揮手,示意它們走開,但它們就好像耗上了這個人似的,粘的很緊,隻有怪物來了,它們才會跑開。
因此,柏澤總是和怪物呆在一起,狐假虎威地吓跑它們。
怪物對柏澤的親近似也十分受用,表現出來的就是又多了幾根觸手纏着柏澤。
這些觸手無法無天,有時候睡夢中,柏澤都能被它們壓醒。
他掙紮着從夢中醒來,氣惱地看着壓在他身上的觸手,這就要伸手搬開。
怪物總是警醒得很,從柏澤醒之前就看着他,意識到柏澤在搬動它的觸手,就慢慢地松開,選擇性地纏在另一個地方。
如果柏澤又搬動它的觸手,它就繼續松開纏在别的地方,直到柏澤不再搬動它為止,它有十足的耐心。
這種賴皮的做法往往十分有效,柏澤也拿它沒辦法,隻好自己就此換個舒适的姿勢,繼續沉沉地睡去。
這些觸手就跟長在柏澤身上似的,除了外出捕獵以外,它們就生長在柏澤的身上,有時候纏的緊了,像是想和他密不可分。
柏澤跟它掰扯:“你的傷已經好了,不管你之前是想尋求安慰還是怎樣,現在不可以纏在我身上了。”
聽了這話,觸手隻是更緊了一些。
“人和人需要适當的社交距離,人和怪物也一樣,我并不是很想變成一個觸手團子,也不想再半夜被壓醒,你得知道距離,給予空間。”
他把養寵物的心得分享給怪物:“任何一種生物都有獨屬于自己的個性,你想要長期飼養,首先要摸準他們的品性,不能強制要求粘人的遠離,高冷的親近,要順着性子摸......”
他的長篇大論并沒有得到怪物的認可,從他身上又緊了一些的觸手來看,他的交涉失敗了。
為自己博得權益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