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異象也好,即将會發生什麼也罷,現在,給溫橋送早餐最重要。
三明治已經涼了,柏澤把它們放進微波爐加熱。
加熱後的三明治,味道肯定不如剛做好的美味,希望寶貝不會嫌棄加熱以後的口感。柏澤這樣想着。
柏澤看了看單調的早餐,打算給他的寶貝加一份水果。
雪又下的大了,天色很暗,幾點雪花打在廚房的窗上,很快又融成水滴落。
柏澤分神地看着融化的水順着窗檐落下,忘了手中的折疊刀具雖小,但也是利刃。
“嘶——”
突如其來的痛感迫使柏澤迅速丢下刀。
他按壓着自己的手指,被劃傷的皮膚不斷地滲出血來。
“柏澤哥,你怎麼了?”是溫橋的聲音。
溫橋剛走到廚房附近,就聽到柏澤帶痛的聲音,吓得他三步并兩步,來到他的身邊。
盡管有了些心理準備,他還是被柏澤的出血量吓了一跳。
“等我一下。”
溫橋快速跑回房間拿了紗布和藥過來,明明沒有多遠的距離,卻也讓他額上出了點細汗。
他給柏澤的傷口消炎,用紗布裹了幾圈,好歹才止住了血,他緊皺的眉頭也才松開。
柏澤坐在軟椅上看他為自己忙前忙後,就算受了傷也覺得無比幸福。
溫橋看他受了傷還一臉笑意,來氣地敲了敲他的腦袋,“拿着刀還分神。”
“已經沒事了。”柏澤指了指另一張軟椅,“寶貝,吃早餐吧。”
溫橋憤憤一坐,“這幾天我會盯着你換藥的。”
柏澤站起身要去微波爐拿早餐,“好——”
溫橋馬上跟着起來,搶在他前面拿出早餐,放回桌上。
兩人處理傷口也有好一會兒了,熱好的三明治溫度适中,溫橋嘗了一口,對柏澤豎起一個大拇指。
廚房的軟椅偏高,溫橋細長的腿在桌底下晃呀晃,能夠看得出來,溫橋并不是在欺騙柏澤,三明治很美味,他吃得很高興。
柏澤也很高興,幼稚地學着他小未婚夫的動作,放在地上的長腿也微微地晃了晃。
隔了一會兒,溫橋解決了最後一口。
他興緻沖沖的,“我們一會兒去船頭的甲闆上看雪吧!我還是第一次在海上見到雪!”
柏澤的腿不晃了,他頓了頓,“看雪可以,但你要先回房間加幾件衣服。”
溫橋嘟了嘟嘴,“現在可是夏天!哪有夏天穿那麼多衣服的?我出房間時有感受了一下,雖然下雪,但并不冷。”
“是秋天。”柏澤反駁他,用沒受傷的手摸了摸他的頭,“現在不冷,一會兒在室外呆久了,會冷的。”
“好吧好吧。”溫橋認輸。
溫橋雖然認輸,但在穿衣厚度上卻并不認輸。
他放出話,柏澤穿幾件他就穿幾件。
柏澤不是一個怕冷的人,在冬天,他的身上都是暖烘烘的,而溫橋總是要靠近他取暖。
為了讓這個小笨蛋多穿幾件,柏澤隻好以身作則,在溫橋的幫助下加了好幾件衣服。
兩人相擁着,躺在甲闆的小沙發上,頭頂一把大傘遮住飄散的風雪。
天灰蒙蒙的,連着大海也霧蒙蒙的,遊艇上亮了燈,漸小的薄雪也團成淡黃色的光,若有若無,半真半幻。
溫橋的頭靠在柏澤的胸口上,臉藏在柏澤的外套裡,落雪飄到他未掩藏的脖頸上,冷得他一哆嗦。
柏澤切身地感受着他的冷,将溫熱的手放在他的脖頸上,為他帶來暖意。
兩人都沒有說話。
多希望能這樣一直相擁到天荒地老。
很久後,柏澤輕聲問,“回去嗎?”
“不要!”溫橋的聲音從他的胸口傳來。
“寶貝,你應該回去洗個熱水澡,你身上很冷。”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溫橋的聲音悶悶的。
他的手尋覓着柏澤的左手,兩枚戒指緊緊依靠在一起。
“但我知道,我想和你呆的久一點。”
對于柏澤來說,這是一句無上的情話。
他對這一刻的溫橋再一次怦然心動。
他想,管他的,隻要這一刻,他們在一起就最好不過了。
連那看不清未來的海似也逐漸清晰。
迷霧中,他們都看見了聳立的島嶼,那是他們此行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