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如秋葉1
清澈的茶湯輕輕地搖晃,一如人心。
回廊吊着的風鈴被風吹動,響了起來,律師是關立認識的,梁老在關立小時候就一直是關家的律師。
梁寬是老律師了,在台灣這一畝三分地的上流社會是老口碑,這樣的事他自然輕車熟路。在庭院樹枝的沙沙聲裡,梁寬的聲音清晰而落地有音。
“關小姐,關老先生的遺囑就是這樣了。”梁寬拿出手帕擦了擦眼鏡,“您可以檢查一下文件。”
關立怔愣了下,關立沒想到父親把所有的财産都留給了餘一。
關立雙手交叉握了下:“沒問題,梁叔你我還是信的過的。”留給餘一還是留給她都是一樣的,餘一還未滿18歲,關郝去世了關立和陳建鵬就是餘一的再合理不過的法定監護人。
關立也不是沒想到關郝留遺囑的可能,畢竟現在關石才是關家男丁。關立想着看了眼陳餘一。
“現在有很多信托公司。”梁寬看着關立口風一轉說道:“關老爺子的意思是,錢留着也是留着。”
梁律師突然說起信托公司,關立莫名的有種事情不在掌握中的預感:“怎麼了?”關立還是鎮定的。
停頓了下,梁寬說道:“由于關先生還未滿18歲,關老先生就給關先生做了筆信托投資,這筆錢要等關先生成年才能動用。”
“多少?”關立敏銳的把握了梁寬話裡的關鍵。
梁寬看了看關立,關立一直很有商業嗅覺,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嫁給陳建鵬:“全部。”梁寬扶了扶眼鏡說道。
關立有些無力的靠在沙發上:“這樣嗎?”關立輕輕的歎着,“現在信托公司那麼多怎麼知道可不可信,這是不是風險太大了點?”
“能不能追回來呢?錢自然是給餘一好好存着我才能放心,少點就少點,總不能到時候看着餘一血本無歸,這個可憐的孩子。”
梁寬擺了擺手:“愛莫能助,關小姐放心,SUUFEI是全美最大的信托公司,關老先生給關石買的都是最穩的産品,即使經濟危機也不會出現關小姐所說的情況的。”隻是利潤也不怎麼樣,隻比銀行利率稍微高那麼一點,當然這話梁寬是不會說的。
關石是知道這份遺囑的,關石沒想到關郝會立遺囑,他自己就沒想過立遺囑。——這是關郝給關石說的。
學了那麼多年商管,關石自然知道這份遺囑防的是什麼,卻沒有放在心上。關石認為關立和陳建鵬不是那樣的人,也許他們對孩子忽視了點,也許他們對孩子不夠關心。但他們都是高潔的人,是的,高潔,關石是這樣想的。
16年環遊世界動物保育并還将繼續下去的旅程,關石不明白父母對動物保育的執着,但他認為不能因此否定他們高尚的品格。
關石相信關立陳建鵬都是不為金錢所動的人,因為動物保育的工作說的好聽其實并不掙錢。
上輩子養家糊口的工作很久以前就被大哥接手了,所以陳起在陳家很有說一不二的威嚴,兄弟幾個都願意聽他的。學費、生活費父母也是直接打給陳起,陳起再分配。
陳餘一過去想兼職,被武力鎮壓了,因為他要保護桃花這種可笑的理由。
他們是不在意金錢的人。——上輩子留給關石的印象太深,關立問多少的時候,關石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