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林瑞，關立也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是真的喜歡她的。關立也想過就這麼和他過一輩子也不錯，直到遇見陳建鵬。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種人，可以讓你放棄一切，飛蛾撲火。選擇陳建鵬，關立确定不後悔，這是她的愛情。

“怎樣，你們決定好了哪個沒有。”關郝淡淡地掃了眼自己的女兒，放下筷子，徑自說道。

咬着炸墨魚的陳建鵬差點卡到喉嚨，起承轉合一陣緊張，誰也不願意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你說什麼？”吞下那塊炸墨魚，陳建鵬終于艱難的開口了。

“過來。”關郝看也不看陳建鵬，朝陳餘一揮了揮手。注意到陳建鵬的臉色，陳餘一心裡一跳，趕緊小跑到關郝跟前。

關郝拍了拍陳餘一的肩膀，看向關立道：“就陳餘一吧，我看到他就像看到當年的林瑞一樣……”

“挺好的。”關郝頓了頓，不緊不慢地說道。

關立隻覺得嘴裡一片苦澀。

陳建鵬的臉漲得跟豬肝沒什麼兩樣，但看着看着默不作聲的關立，陳建鵬忍了：“我說……”陳建鵬開口了，自己是一家之主，有些事總要自己來解決。

關郝看了過來，陳建鵬接着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陳建鵬控制不住的聲音有些大，“這裡是陳家！！”

情緒激烈的陳建鵬說着說着就咆哮了起來：“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你憑什麼認為你一句話，我陳建鵬就要把兒子送給你養！”

關郝沉默了一會，突然看向陳建鵬，眼神銳利，陳建鵬突然自己覺得就像被老鷹盯上了，紅帶9段的陳建鵬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一寒，他強自鎮定了下來，氣勢不知不覺間卻弱了。

如果陳建鵬像他父親一樣打過黑拳的話，就會知道這是殺氣。

關郝那個年代的台灣并不太平。到處都有當地土著武裝起義，生存之下不存在道義，血與火中磨砺出來的煞氣，對生長在和平年代的人來說，太過陌生。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太公平。”關郝重重地叩了下降龍木，“但生活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公平不公平。”

“哈哈哈！”陳建鵬突然大笑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啊！”陳建鵬冷漠的看了眼陳餘一，“他是我兒子，要看戶籍嗎！”

“雖然你很沒禮貌。”關郝頓了頓，“但我以為你知道這對我而言，算不上問題。”

“爸！”關立突然喊了聲，再說下去就要出問題了。她自然知道自己父親的能量。世界上總有些特權階級，關家即使再人脈凋零，那也是世家。從大陸一路追随老蔣到台灣的老牌家族，改改戶籍本來就隻是小事而已。

但關立也知道陳建鵬的自尊是絕對接受不了這些東西的，所以關立開口了，聲音裡帶着微弱乞求，她不能讓他受這個刺激，關立無法保證陳建鵬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個男人是那樣的驕傲。

關郝看了眼關立，終究還是沉默了。

他這個女兒到底還能讓他多失望，他想聽聽現在關立還能說些什麼。老人的胸口有些顫，離關郝最近的陳餘一能感覺7到關郝呼吸的急促，即使如此，關郝面上依舊一片平靜。

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