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記得安誠是在父母去世後搬到靖南市的,當時還奇怪呢,好好的首都不住,偏偏搬來我們這個三線小城市,如果安誠是被領養的,而他本來就是靖南市的人,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可是安安那句養父母是因安誠而死,他瞪大眼睛,繼續聽下去。
他聽着安誠說出他的計劃,渾身都在冒冷汗,他以為安誠隻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商人,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人竟然能将自己的父母殺死。
瘋子,安誠一定是瘋子,他聽着安誠說的每一句話呼吸越來越快,他能感知到安安當時的害怕,怎麼會有這種人!
直到那句鬼新娘出來,他休地一下站起來,握緊拳頭對着桌子狠狠砸了上去,手指關節處傳來刺骨的疼痛。
他什麼意思?他怎麼能?他不可以!
秦時看着手中錄音筆,骨頭捏的咔咔作響,恨不得立刻沖到安誠面前給他兩拳。
“我隻喜歡秦時,我隻會嫁給秦時。”
那一刻,仿佛時間在此刻停止,他的腦袋瞬間炸開,所有情緒都一起迸發,握緊的拳頭慢慢張開,整個身子開始癱軟,心口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着。
“她,她,安安——”
“安安喜歡我?她喜歡我?她喜歡我!”
他沒有聽錯,是她的聲音,她說他喜歡我,她真的喜歡我!
他張開嘴,想笑卻又不敢笑,短短一分鐘他的情緒大開大合,臉上的肌肉已經有些僵硬到不聽使喚!
可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卻是怎麼都藏不住的!那份喜悅那份感情的回報。他的雙手擡起又放下,無措的雙手實在是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燦爛的臉上還在臉上挂着,便聽到了那句“隻要他死了,你就不會想了。”
笑容瞬間凝固,明明他聽懂了安誠話中的含義,可他還是無法相信。
他快步走到窗前,四處打量,又趕緊打開房門,空蕩蕩的别墅隻有他一人。
整個人都變得緊繃起來,背後的冷汗将他身上的短袖溻濕。
确認隻有自己一人時才安心回到書桌旁。他癱坐在座椅上,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會的。可是誰又能真的敢保證呢?如今自己獨自一人在他家,方圓三公裡内一個人都沒看到,就是真的死在這兒了,誰又能想到是安誠下的手。
他越想越是害怕,一想到平時跟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安誠竟然讓自己開車來他家,實在是反常。
随着錄音筆裡傳來關門聲,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這段對話時間并不長,可是信息量太大,讓他一時有些處理不過來。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處理這些信息。
首先安誠和安安并不是親生兄妹,他們從小被收養。
其次,安誠設計殺害他們的養父母,但是正如錄音筆裡安誠所說,這場事故怎麼看都是場意外,并沒有證據直接指明是安誠所為。
第三……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安誠可能喜歡安安。他在這條信息上加了可能兩字,試圖反抗些什麼。
最後一條,在安誠得知安安喜歡自己時,他動了殺心。至于有沒有實施,這個不得而知。
他将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開始想今天發生的一切。
安誠怎麼會那麼巧就出現在自己面前,就算醫院裡他安排了自己人,也不可能那麼快吧,自己一共在醫院裡待了不到二十分鐘,其中有一半時間都是在病房裡和老師說話,一個醫生護士都沒見到,他怎麼就那麼巧在自己剛買完飯踏進醫院時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除非……
他呼吸微滞,眉間收緊,眼睛突然睜大,除非他一直派人跟着自己。從無人區回來就一直派人監視自己,所以才能在自己踏進醫院時就得到消息。
秦時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他緊緊盯着門口,仿佛門外站着安誠,而他此時也正在看着自己。
可他為什麼要讓自己來他的家,是為了殺了自己?他搖了搖頭,如果真是為了殺人,那剛剛在路上不是更加方便,死在自己家裡對安誠來說應該是個麻煩。
還是說,安安現在失憶,眼裡隻有安誠,而自己對他早已構不成威脅,所以看着自己爸爸的面子上緩和關系?
不對,還是不對,安誠以前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怎麼可能因為安安轉了性子。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他舉起握着錄音筆的手,按下按鈕,卻沒有任何聲音。又連着按了幾下,還是沒有聲音。怎麼就在這兒斷了呢?!
他坐起身子,眉間浮現一道溝壑,目光鋒利。
“沒用的東西!”
手中的錄音筆被他扔到桌子上,在桌子上滾了幾圈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