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嗚咽聲此起彼伏,秦時低頭抹掉眼淚,看着周圍哭泣的人,在醫院任你再高的地位再有錢,在死亡面前都會變得公平。
他走到病房門口,敲了敲門,無人應答,推門而進卻發現空無一人。
抓住前來收拾床鋪的護士問道:“剛剛還在病床上躺着的女孩呢?”
“哦,他們已經出院了。”
秦時松開手,看着空蕩的床發呆,剛剛不是還在昏迷嗎,怎麼突然就走了,走了也不和自己說一聲。
秦時走出病房,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他們的身影,掏出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老師的手機号,按下撥打鍵。
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安誠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他着實吓了一跳,急忙按下挂斷鍵。
“有,有什麼事嗎?”
安誠伸手拿出一把車鑰匙。
“幫我取些夕夕的衣服過來。”
秦時看着車鑰匙,又看了看安誠,剛剛真的不是幻聽嗎?安誠竟然讓自己去他家給安安取衣服。
看着遲遲不動的秦時,安誠又補充道:“夕夕離不開我。”
秦時伸手接下鑰匙,在醫院安誠确實比自己重要的多。
“我現在就去。”
“嗯。”
安誠沒有多說,将鑰匙遞給秦時便離開了。
秦時拿着鑰匙奔向停車場,站在一輛黑色賓利歐陸GT車前,打開車門坐了上去,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加緊,雖說自己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自己爸卻偏偏是個能貪不敢花的主兒,像這種幾百萬的車,自己是連看都不能看的。
秦時根據安誠提供的地址,行駛在别墅所處的園區内,這跟住在5A級景區有什麼區别。
他将車停好,站在别墅大門口,推開大門,裡面打掃的很幹淨,隻是對于這座房子而言太過冷清了。
他推開門,原本以為會裝修的富麗堂皇,沒想到卻完全相反,黑白灰的基調,倒也符合安誠的性格。
原來這就是安安生活的地方,跟她那個哥哥生活在一起,高冷少言也是很正常的。
他擡腳走到二樓,看着關閉的房門倒有點兒不敢伸手了,他幻想過無數次上門拜訪,被安安領着回家的場景,沒想到竟以這種方式實現,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很好奇退下明星光環的安安會是怎樣的,還會像紅毯上那樣高冷豔麗嗎?
他握緊把手,向下扳動,門打開一條縫隙,他推開那扇門,眼睛不停地看,生怕錯過一處。
安安的房間與這座房子格格不入,粉白色,蕾絲,是與之相反的可愛公主風。
他帶着笑踏進這間房,房間很整齊,幹淨明亮,大大的窗戶撒滿陽光,微風吹動白色紗窗,心情也跟着柔軟起來。
原來這就是她的房間,他走到桌子旁,撫摸桌子上的紋路,腦中浮現她一身家居服認真看劇本的模樣,他不自覺臉上笑容更甚,扭頭她又抱着劇本躺在白色床上,翻着身嘴裡念着台詞。一邊吐槽台詞實在是拗口,卻又背的起勁兒,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秦時走過去坐在床邊,手掌覆蓋在白色床單上,細膩,順滑,仿佛還有她的餘溫。眼睛不自覺紅了起來,他覺得她不該是這樣的,心裡說服了自己無數次,,可是當關于她的一切在腦中浮現,而她卻一點兒都不記得自己,那種心酸怎麼能過得去。
他在那張床上坐了很久,直到夜空被繁星點綴才不得不站了起來,慢步走到衣帽間,通體白色衣櫃共有三排,他小心打開,排列整齊的連衣裙映入眼簾。
他笑了笑,各種款式,各種顔色,果然大明星安風什麼風格都能駕馭得了。
他蹲下身打開行李箱,選了幾件舒适素雅的連衣裙,細心疊好放進行李箱,起身打開另外兩排櫃子,選了幾件方便穿脫的襯衣,又選了幾件半身裙,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褲子,怎麼也沒想到安安竟然這麼喜歡穿裙子,算了,還是明天自己去給她買幾條吧。
他将衣服收拾整齊裝進行李箱,檢查完畢将箱子合上,拉起箱子走到安安書桌旁,腳下異物感讓他停下腳步。
他低下頭,将右腳擡起,腳下一支黑色鋼筆出現在地闆上。握住箱子的手松開,彎腰撿起鋼筆,拿起袖子擦了擦,鋼筆躺在手掌,他順勢坐在桌前,模仿安風的樣子在桌子上比劃,她也是這樣坐在桌前寫東西嗎?
他拿起鋼筆,一個隐藏極好的按鈕竄進眼睛,他下意識般按下按鈕,響起一陣磁磁啦啦的聲音,随後是開門的聲音,他皺緊眉頭,試圖去理解,直到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你要幹嘛。”
是安安,是安安的聲音,他盯着手中的黑色鋼筆,怎麼會有安安的聲音。
緊接着另一個聲音“我來給你送飯。”
是安誠。
怎麼回事?兩個人的語氣根本就不像是平時聽到的那樣。
他繼續往下聽。
直到那句“你說,養父母是因你而死?是你殺了他們?”
秦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安安的這句話包含了太多含義。
養父母?他們兩個不是親生兄妹?他們兩個竟然都是收養的?這太不可思議了,怎麼會是這樣?他認識他們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