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是槍聲!
兩人瞬間睜開眼睛。
黑熊因為槍聲站在原處不敢上前。
阿憐立刻從陸吾身下站起身,她知道他們的機會來了。
“陸吾。”
剛一張嘴,自己的胸口像被重石擊打。
可看着仍在地上躺着的陸吾立馬裝作沒事的樣子。
“你,你趕緊滾,不然我就,就開槍了。”
秦時雙手舉着槍朝着黑熊快步走去。
可雙手不聽使喚抖個不停。
阿憐扶起陸吾,看着向他們走來的秦時。
“陸吾,阿憐,你們不要怕,我,我有槍。”
秦時在距離他們約四五米處停了下來。
陸吾看着雙手抖的跟骰子一樣的秦時。
轉頭對着阿憐說道:“快,匕首。”
阿憐立刻站起身撿起匕首。
卻因此驚動了黑熊。
黑熊猛沖向前,抓住坐在一旁的陸吾,高舉在身前。
“你,你快放下他。”
秦時舉起槍對着黑熊左右搖晃。
阿憐往後退了幾步,害怕驚動黑熊而導緻陸吾受傷。
“開槍。”
陸吾語氣平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秦時的手抖的越來越厲害。
“秦時!開槍!”
陸吾的聲音淩厲。
黑熊舉起陸吾擋在自己身前。
“不行,我真的不行。”
秦時幾乎是帶着哭腔。
這是他第一次摸真木倉,剛剛他選擇對着天空而不是黑熊開槍是因為這個社會從小對他的規訓。
人人平等,生命高于一切,這些思想已經化為他的血肉。
何況是用槍這種武器。
讓他在不傷到陸吾的情況下打到黑熊,他根本就做不到。
“我怕打到你。”
秦時對着陸吾喊道。
“我不要。”
說完秦時把槍丢到一邊。
阿憐沒有說話,隻是在他丢掉手/槍後,把另一把匕首遞給他。
見秦時接過匕首後,她才說道:“我們一起上,你右,我後。”
秦時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沖了出去。
黑熊兩隻手抓着陸吾,隻能原地轉圈躲避阿憐和秦時。
他們兩個找準時機,一同把匕首插了進去。
黑熊嘶吼一聲,雙手松開陸吾。
站在黑熊腿邊的秦時,被黑熊一腳踢處一丈遠,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才停下來。
秦時躺在地上全身扭曲縮成一團。
張着嘴巴,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阿憐顧不上他們兩個,看着身後的黑熊她不停往前跑,看着前方的石頭後立馬停了下來。
她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朝着黑熊丢了過去。
“嘿!我在這兒。”
說完嘴角不經意上揚看着黑熊朝自己跑來。
她快速跑到石頭後面,利用石頭和黑熊開始繞圈。
不到三圈黑熊便失去了耐心。
阿憐快速爬上石頭,看到黑熊轉身的一刹那,站在石頭頂一躍而起跳上黑熊後背。
阿憐嘴巴咬緊匕首,雙手死死抱着黑熊脖子。
任憑黑熊如何跳脫絕不松手半分。
“阿憐!”
陸吾從秦時手裡奪走匕首,直沖向黑熊。
他動作極快,借着石頭順勢一蹬,阿憐伸出手讓陸吾借力。
兩人沒有對視一眼,卻清楚地知道對方下一秒要做什麼。
陸吾高舉右手将匕首對準黑熊眼睛刺了進去。
這個動作一氣呵成,從躍起到刺傷黑熊眼睛不過眨眼。
襲擊成功後陸吾順勢落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阿憐。
剛剛明明可以一起脫身的。
還沒等他看清,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阿憐!低頭!”
話音剛落一道銀色的光影從眼前劃過。
直直插入黑熊另一隻眼睛。
阿憐幾乎同時把匕首刺入黑熊腦袋。
黑熊發出尖鳴聲,撕扯着大嘴,連舌頭都在顫抖。
黑熊竟直接把插進眼睛裡的銀箭拔了出來。
阿憐根本就抓不住暴躁的黑熊。
直接被甩了出去。
“阿憐!”
阿憐躺在地上,整個背脊弓在一起,剛想動一下,卻被疼痛生生拉了回去。
她看着面前向自己奔來的幾條黑影。
想張嘴,可連呼氣都痛到不行的她根本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
陸吾瞬間撲在阿憐身上。
她本能想要推開,卻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
阿憐就這樣被陸吾護在懷裡,整個人隻露出半張臉。
她看着陸吾身後那頭熊越來越近,身影越來越大。
此刻她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隻是睜着眼睛看着這一切。
直到那隻黑熊重重地倒了下去。
兩個人影出現在她眼前。
“阿憐,怎麼樣?有沒有事?”
秦時快步跑了過去。
阿憐擡眼,看着面前的秦時,又看着緊緊抱着自己的陸吾,突然抱着陸吾,把臉埋進他的懷裡,小聲哭了起來。
她的聲音很低,低到隻有陸吾聽到了她的哭聲,連肩膀的抖動都在極力克制。
陸吾低頭看着懷裡抽泣的人兒,眼睛裡滿是心疼與自責。
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像他以前看到的婦人哄孩子那般。
秦時扭過頭,站了起來,撅着嘴回到老師身邊。
呵呵幹笑了兩聲。
“老師,你箭射的真準。”
蔣硯明看着秦時,禮貌笑了一下。
“老師,你這弩可真漂亮。”
蔣硯明轉身往回走。
秦時也立馬跟了上去。
“老師,你的弩上面還有望遠鏡呢!”
蔣硯明加快腳步。
“是瞄準鏡。”
秦時趕緊小碎步跟上。
“老師,你腿還沒好呢!”
“老師,黑熊就扔在那兒不管了嗎?”
蔣硯明停下腳步,看着秦時。
“要不,你把它帶回家?”
“不不不,不行。”
秦時連連擺手。
蔣硯明繼續往前走。
秦時看着後面的陸吾和阿憐。
小聲問道:“那他們呢?”
“他們認路。”
“也是。”
說完秦時快速追上蔣硯明。
風吹起黃土,烏雲漸漸将月亮全部遮蓋。
蔣硯明升起火堆,看着兩人。
“你們都受了傷,趕緊過來讓我看看。”
陸吾擋在阿憐面前。
一臉不悅道:“她的傷我自己會看。”
說完頭也不回地拉着阿憐進了旁邊的帳篷裡,絲毫不顧自己還在流血的後背。
“我沒事的,你還是讓蔣老師先幫你看一下傷口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按在了椅子上。
帳篷裡隻有一盞昏暗的暖黃色的燈開着。
他一直低着頭,沒有回答她的話。
陸吾單膝跪地,脫掉她的鞋子放在一旁,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
掀起她的裙擺,整個小腿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的小腿上。
突然的溫度讓她猛然一驚,想要抽回自己的腿,卻發現腳踝已經被他牢牢抓在手裡,動彈不得。
他擡起頭,正好對上她的眼睛。
她卻突然緊張起來,眼神慌亂不知道該看向何處。
他拿起手帕,輕輕擦拭着她小腿上的血迹。
動作很輕,一下又一下,敲在她的心上。
她的整個身子都像着火了一樣。
待血迹慢慢擦幹,幾道爪印出現,将她白嫩的肌膚分割開來。
爪印越清晰,他的眉頭越緊,連眉峰都在跟着顫抖。
看着他蹙起的眉頭。
她輕咳兩聲,假裝自己毫不在意。
“沒事的,還能走路,還能蹦跳。”
他擡起頭眼睛裡已經爬上一層水霧。
他輕輕擡起她的小腿,吻上她的傷口,可眼睛卻直直地看着她。
阿憐原本想要安慰的話被封在了嘴裡,張着嘴看着剛剛發生的一切。
心髒停止跳動,時間在此刻瓦解。
“對不起。”
他低聲呢喃道。
他張合的嘴唇輕輕磨着她的皮膚,夾雜着他溫熱的氣體。
又癢又滑,像是有一把小錘一下又一下敲在小腹上,緊緊的,熱熱的。酥麻的感覺遍布全身,身體像是被人抽幹了骨頭,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他的手掌在她的小腿上摩挲。
阿憐突然回過神。
嘴巴來回跳動了好幾次才終于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幾個字。
“不客氣。”
陸吾帶着淺淺的笑看着她。
阿憐擺着手胡亂比劃着:“我,我是說不用謝。”
急得她又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見自己這幅窘迫樣子,她趕緊往回收腿,再這樣下去,指不定再鬧出什麼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