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越來越毒,幾人也越來越急躁,明明之前還生死相依的人這會兒都憋着一口氣。
“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蔣硯明開口說道,雖說這葛雲仙已死,可這神農架危險重重,誰知道還會不會冒出來下一個葛雲仙呢。
“你的傷?”
阿憐也想趕緊從這地方離開,可是看着蔣硯明和安風,兩人之前重傷才剛醒過來,如果再跋山涉水出去,也不知道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已經沒事了,再說了我這腿可是好着呢。”
蔣硯明打趣道,他也知道大家擔心他,才在這裡停歇,可是多在這裡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雖然有陸吾在這兒守着,可是誰能保證就一定不會出意外呢。
蔣硯明看向衆人,眼神裡都是詢問之意。
幾人看他去意已決,紛紛點了點頭。
“等一下。”
陸吾喊住大家。
眼神朝着安風撇了一眼。
衆人實在沒明白他的意思,他隻好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衆人才立刻明白過來,他們這一行人本就是秘密來到神農架禁區,更不能向别人提起禁區内遇到的這些事兒。
蔣硯明胳膊上包紮的紗布還可以解釋是不小心摔傷了,可安風脖子上明晃晃的幾十個被蛇咬的傷口,再怎麼說也解釋不清。
要是等她傷口恢複好,最少也要十天半個月了,可如今他們要趕緊離開這裡。
“你不是神仙嘛,你施個法,把她傷口變沒不就行了嘛!”
秦時對着陸吾說道,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
“神仙并非無所不能。”
陸吾淡淡答道。
秦時瞪着陸吾,隻當他是故意的。
随後一拍腦門,拉開屁股下面的背包拉鍊,在裡面翻來覆去。
“你在找什麼?”
阿憐出聲問道,能有什麼東西比法術還厲害,能把安風的傷口藏起來嗎?
“快看!”
秦時高舉着手中的東西,一副得意的樣子。
“圍巾?”
阿憐看着秦時手中黑色羊毛圍巾,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把這個東西帶進來,還藏在背包深處。
秦時看着大家的目光也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尴尬的咳嗽了兩聲。
“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得打扮一下拍點好看的照片嘛。”
原以為這裡最多山高路險,誰知道還有蟒啊妖啊鬼啊。
白忙活一場,什麼都沒用上。
秦時把圍巾塞到安風手裡。
呵呵笑着:“快戴上。”
安風看着手裡的圍巾,笑着圍在自己脖子上。
這确實是一個好辦法。
“好看。”
秦時忍不住開口贊歎道。
不愧是大明星,隻是一條黑色圍巾,在她身上就顯得格外好看。
秦時看着看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之前這些誇獎的話都是不重樣不間斷的。
“走吧。”
陸吾對着他們說道,不管怎麼說,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秦時伸手想要攙着安風,在觸碰到她胳膊的那刻立刻縮了回去。
緊走兩步跑到蔣硯明身邊。
“老師,我扶着你。”
秦時扶着蔣硯明,心裡暗暗罵着自己,以前恨不得天天粘在安風身上,怎麼今日突然緊張了起來,反倒不好意思了。
阿憐輕輕笑了一聲,扶起安風。
“你笑什麼?”
安風看着阿憐。
“沒什麼。”
說完後阿憐又湊到安風旁邊小聲說道:“安安姐,我覺得秦時哥哥和你很相配。”
安風聽後臉立馬紅了起來,看着前面秦時的身影,回想起這幾天出生入死的日子,她确實是有些依賴他了。
陽光透過樹葉散在幾人身上,明晃晃的少年和來時一樣,又不太一樣。
他們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
路依舊崎岖,石頭上布滿青苔。
石頭上的箱子隐藏在青苔下,就像這裡的故事不會被外人知道一樣。
他們幾人來到跌落懸崖的地方,回想當時的心情害怕,迷茫,好奇。
而現在他們再次站到這個地方,卻好像過了幾年那麼久。
那些東西依然靜靜地躺在那,隻是有了陽光,一切都沒那麼恐怖了。
陸吾擡起手,用力咬了下去,指尖處流出鮮血,輕輕一彈,鮮血猶如水滴般飛至上空,霎時間金光四射,盒子裡飛出萬千光芒朝着鮮血方向。
嘭的一聲,地上的木盒全都震碎,星光朝着太陽的方向飛去,直到消失。
“願你們能安息。”
阿憐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走吧。”
陸吾對着阿憐說道。
阿憐别過頭,沒有說話。
“葛雲仙真的死了嗎?”
秦時冷不丁冒出一句。
他看着那些飛升的亡靈,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等了許久見沒人理他,便悻悻地說道:“走吧。”
這個地方實在是讓人開心不起來。
這種地方他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其實他們沒死,對嗎?”
阿憐跟在陸吾身邊,小聲地說道。
陸吾看着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阿憐又湊近了一點兒。
“其實我看到了,我們離開的時候有兩條小蛇從山洞内爬了出來。青色和赤色,是他們對嗎?”
阿憐看着他,明明自己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她還是期待的看着他。她希望他能說出來那個答案。
陸吾想了想,點了點頭。
阿憐沒有說話,此刻勝過千言萬語,她知道,陸吾不是冷血無情的人。
好像剛剛吵架的陰霾都不見了,整個人都開明起來!
她覺得此刻的心情好極了。風也溫柔,樹木可愛,萬物燦爛。
他不是那種人!他不是!
隻不過再好的心情,在這崎岖山路走上一遭也會被磨平的。
“陸吾,你就不能變個什麼東西,讓我們嗖的一下就出去嗎?”
秦時扶着蔣硯明坐下,自己也一屁股歪在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