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憐見他們這樣,便低下頭開心地笑了。
她扭過身不去看他們,默默地從包裡掏出紗布。
她看着還在昏迷的蔣硯明,雖說已經止住了血,可肩膀上缺失的那一塊看着還是觸目驚心。
她小心地把紗布覆蓋在傷口上,動作輕柔緩慢,生怕弄疼了他。
每弄一下,她便擡頭看着蔣硯明,看到他眉頭緊鎖,她便停了下來。
緩了緩她繼續包紮着,可蔣硯明的眉頭依然緊鎖着,連嘴角也開始抽搐。
是太疼了嗎?
阿憐看着他,停下包紮,她的頭靠近他的肩膀,輕輕朝着他的傷口吹氣,吹出來的氣撲在他的肩膀上,溫柔舒适。
蔣硯明一睜眼便看着阿憐一張漲紅的小臉,鼓着腮幫子在給自己吹氣。
“你在做什麼!”
還沒等阿憐反應過來,便被陸吾直接拉了起來。
“我在給他吹傷口啊。”
阿憐如實回答,明明上次也幫陸吾吹過的,怎麼還要明知故問。
“你怎麼能随便給别人吹傷口!”
陸吾語氣冰冷,他不理解為什麼這個人對自己很好,好像對别人也很好。
“蔣老師受傷了,你沒看他很難受嗎?”
阿憐回答着他的問題,她不知道陸吾是怎麼了,怎麼老是明知故問,他是看不到蔣老師傷的很重嗎,這麼大的傷口能堅持下來肯定很不容易,她根本不敢想象這有多疼。
為什麼他的語氣那麼冷冰冰的,她這麼做也隻是為了給蔣老師減輕疼痛,上次他受傷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給他吹傷口的。
“無論是誰你都可以給他吹傷口嗎?”
陸吾越說越氣憤,原來人人都可以。
阿憐想了想回答道:“也不是誰都吹傷口的,隻有朋友,家人才可以。”
那也不是來個人就給他吹傷口啊,肯定是要自己關心的人,親近的人才可以。
“你!”
陸吾竟說不出說來,氣的走的遠遠的。
阿憐看着陸吾的背景,沒有理他。
她蹲下來繼續幫蔣硯明包紮傷口。
看着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蔣硯明開口說道:“沒關系,我不疼。”
“你醒了?!”
阿憐開心的快要叫出聲來,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幾度。
安風自覺地松開了胳膊。
秦時扭過身子來到蔣硯明身邊。
“老師,你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
秦時來回查看着蔣硯明的傷勢。
蔣硯明搖了搖頭。
“還好。”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好像自己在做夢一般,夢裡自己被蛇啃食着,可扭頭看着自己的胳膊,除了被蟒蛇咬掉的那一口外,再沒有其他傷口。
這傷口雖說看着吓人,卻一點兒都不疼。
“葛雲仙呢?”
他擡頭四處張望,周圍異常平靜,還能聽到鳥叫聲,陰霾籠罩的禁區竟變得明朗起來。
“她死了。”
秦時如實答道。
蔣硯明明顯一愣,他看了一眼陸吾的背影。
沒有說話。
“你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秦時粗略的和蔣硯明講了講在山洞裡發生的事情。
蔣硯明聽完點了點頭。
神農架很大,有很多故事。可正是因為它太大,所以将這些故事掩藏了起來。
這幾人突然變得沉默了起來。
旁邊咚咚的聲音讓他們不得不扭頭看着。
隻見陸吾坐在旁邊石頭上,伸出手指對着阿憐說道:“過來。”
阿憐一臉疑惑。
“我受傷了。”
阿憐和秦時趕緊走了過去。
再看見傷口的一瞬間恨不得一口鮮血當場噴出來。
秦時指着陸吾食指上還沒有指甲蓋長的傷口說道:“這也叫受傷了?”
就不說傷口大小了,這明明連血都沒流,就僅僅是破了皮而已。
陸吾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擡起手往阿憐眼前送了送。
“你這傷口再過一會兒都能自己愈合了。”
秦時又讨嫌地說道。
陸吾面露不悅,擡起嘴裡受傷的食指輕輕一點,秦時整個人不受控制一般往後倒退,直到碰到一塊大石口,整個人摔倒在地才停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
阿憐看着連連哀叫的秦時,臉色鐵青。
她看着陸吾仗着有法術欺負秦時,心裡莫名的煩躁。
“就因為你是龍,你有法力,而秦時哥哥是普通人,你就可以欺負他嗎?”
陸吾從未想過阿憐會這樣說,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果這世上再出現一個法力比你高強的人,是不是也能随意欺負你呢?”
阿憐不懂,為什麼擁有常人沒有的能力,不是去選擇幫助世人,而是去欺負弱小呢。
“你身上的法力不是讓你用來欺負弱小的。”
阿憐看着他,眼神堅定明朗。
陸吾看着她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這些話他以前好像也聽到過。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不禁問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阿憐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她想她應該說的很明白了。便找了石頭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