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啊,我覺得還是希望不大,畢竟我的母親,出身不正,有礙觀瞻。而且,哥哥趙嘉的能力要比我強,可以說是遠在我上。父王,不太可能立我為王吧。”
趙遷的生母,是為趙悼倡後,不用多講,一個倡字說明了一切。這趙悼倡後本是青樓女子。不得不說,趙國自趙武靈王開始,曆代大王,就各種不靠譜和倒行逆事兒。
這大趙國,如果不是趙武靈王正當盛年,非要退位做什麼主公太上皇,而且非要立幼子,也就是後來的趙惠文王為王,最終釀成了沙丘之亂,導緻趙國不僅國力大減,正常的改革,也中斷了。否則,後來哪有秦國崛起什麼事兒啊。
不得不說,這大趙國,成也趙武靈王,敗也始于趙武靈王。這樣說,是沒什麼問題的。
而自趙武靈王開始,曆代趙王,紛紛被後立的非原配王後吹耳邊風,立幼子為王。因此,趙國長子和幼子圍繞王位之急,就從來沒有中斷過。
如果趙悼襄王也立幼兒為王,朝臣雖然表面上不會說些什麼,但背地裡肯定有很大成見,趙悼襄王不可能不會明白這點。
隻不過其母親倡後深受趙悼襄王的喜愛,這才對趙遷寵愛有加。
“如今大王已經老了,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要退位讓賢。到時倘若大王立公子為王,我必将全力支持公子。”
趙遷還是當局者迷了,近來郭開已經發現,趙悼襄王對趙遷要比趙嘉好上許多。雖然趙嘉是王儲,被列為王位繼承人太子。但這個太子,現在卻有點不如趙遷受寵了。
至于為何如此,多數原因是趙遷生母深受趙悼襄王的喜愛。他郭開到時用點手段,再加上趙悼倡後的枕邊風,對趙悼襄王的影響還是有的。
實在不行,就讓秦人出手。總之,要讓趙遷當上未來趙國的大王。如果趙嘉上位,以趙嘉之能,再加上李牧。那秦趙之争,恐怕還得延續幾十年,最終鹿死誰手,就不好說了。
郭開由對廉頗和趙孝成王的恨,如今早就轉變成了對整個趙國的恨。趙國不滅,郭開寝食難安。
更何況,趙悼襄王近幾年來,身心遠不如從前,不僅耳根子更軟,而且,更容易被人拱火了。身為大趙國的大王,其實趙悼襄王應該将權力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近幾年來,趙悼襄王卻頻頻将權力放給李牧,趙悼襄王若是足夠聰明,便不會這麼做,但他還是做了,這足以說明,他的腦袋不似年輕時那麼靈活,也不似年輕時的心氣高了。
這種狀态,最是容易受到外物的影響,就算朝中的一些大事,趙悼襄王也要聽取朝臣的意見,李牧更是他首要考慮的大臣。
正因如此,趙悼倡後的枕邊風,才更有效果。若有機會,他郭開得去見一見趙悼倡後,給其提醒,也好加重對趙悼襄王的影響力。
在必要的時候,再借機生事兒,讓趙悼襄王和趙嘉産生罅隙,最好趙悼襄王能直接把趙嘉太子之位給廢了。那郭開就大事可成了。
“借你吉言,我若是稱王,必不會虧待你!”趙遷用力的點頭,心中希望的火苗燃燒起來。
“不過等公子稱王以後,切不可像你父王那樣,對李牧太過信任,否則等李牧大權在握,恐怕會反客為主,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你可别忘記了,李牧可是交好你哥哥趙嘉的。”郭開的聲音缭繞在趙遷的耳畔,不停回響着。
不知不覺,父親已經年老。
就算父親身為一國之王,也抵擋不住歲月風霜的腐蝕,原本和别人讨論這種繼位之事,可是一大忌諱,如果這事要是被趙悼襄王知道了,那趙遷别說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繼承王位了。可是他覺得和郭開讨論,就沒有那麼大的壓力了,他覺得無論他對郭開說些什麼,郭開都不會因而動怒,心中也對郭開好感有加。
……
李牧率兵攻打燕國一事,基本上已經闆上釘釘,烏拉拉娜與李信也很快得知此事,不過這些年來李牧治理趙國,時常與他們分開,早出晚歸,經常不回家也是常事兒。他們也早已經習以為常。
這天分别之日,李信與烏拉拉娜前來給李牧送行,八年時間過去了,李信已經成為一個活潑的少年,個頭都快要追上李牧了,其神韻也越來越像李牧。
倒是烏拉拉娜,盡管過去了這麼多年,但容貌似乎一點也沒變,身材苗條纖瘦,走起路來輕靈無比。
遠離了大草原,風吹日曬的日子也少了,她的皮膚反而變得比以前更加白皙細膩,看向李牧的眼神,也蕩漾着水波。
“這次我攻燕國,可能要不了多少時間,你們莫要不舍。”李牧與烏拉拉娜等人距離手下有一段距離,因此說話聲音也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