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風水的确養人，但與我有沖突。養人在鎮壓了玄鳥，彙聚了靈氣；沖突在我感染風寒後打破了自身自然的吸納周圍靈氣的韬養。

相當于我一個陰涼屬性的在火屬性強盛的地方待久了，不挑食的吸收靈氣，因為感染風寒直接打破了對火屬性靈氣的吸納上限，讓我火上澆油。

所以，華山很好，但我要回蓬萊熄火。

我出門撿了部分事實抱着楊婵一臉哭唧唧的沉痛宣告了這個事情。

以及在發現自己感染了風寒後腦殼真的暈暈的。

在溫香軟玉懷裡，酒都還沒沾一口，我便先醉了。

楊婵空出手摸我的臉感受不降反升的溫度，雙眉蹙起心疼說：“讓哥哥送你回去吧。”

楊戬聞言附和：“要回到蓬萊的話，得先通過兩界通道，梅山是最近的，我先送你回去？”

他礙着高度低頭看我。

“……”

“那還是先算了，我覺得我的頭也不是很暈，先吃完這頓飯也不遲。”

我立刻端正身體，正色道。

吃不吃飯是無所謂的，酒我一定是要喝的。

人活在世就為了這一口好喝的。

他們狐疑地看我，犟不過我的讓我一起吃這頓莫名成了送别宴，在華山上的最後一頓午飯。

入座後我藏不住狐狸尾巴，迫不及待向桌上的美釀伸出了魔爪，可是在那之前明明還沒來的楊戬過來連瓶帶走了美釀。

又接二連三的拿走了桌上的其他酒，我眼巴巴地伸手诶了聲，看着變得近在咫尺，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仙釀，這一拿把我的魂也一起帶走：

“我要喝酒。”

我盯着他手裡的棕色酒罐，戚哀哀地說。

“喝酒傷身，先别喝了。”楊戬反駁。

我的視線緩慢地，自下而上移到他變得冷酷的臉上，皺起嘴巴，轉頭就找好說話的楊婵，語氣柔柔地撒嬌道：

“妹妹，我想喝酒。仙釀我這回喝不到了，但是桂花釀我饞了這麼久，總該讓我喝一口。要不然我多遺憾啊。”我伸手比劃了小小一杯的手勢，用跟楊戬說話截然不同的語氣，央求說：“我不能付出了辛苦的勞動後，連成果都品嘗不到吧。妹妹。”

端着菜盤過來的楊婵笑了一下，爽快地說：“好啊，隻能喝那麼一小杯，但是得在飯後喝。”

好耶，是我的勝利。

我扭頭沖楊戬得意地挑了挑左眉。

楊戬歎了口氣。

走在最後的都滿，經過這些時日的拜訪與楊婵也有了一定的熟悉，跟在後面問：“喝什麼？”他隻聽到了末尾幾個字。

“美酒哦。”我笑嘻嘻說。

為了一口酒喝，我送别宴吃得異常迅速，因為到現在為止除了跟瑤姬喝過酒和上回楊戬拿菜辣我下酒外，我再沒有碰過酒了。

然後我就從楊戬那光明正大拽回來一瓶桂花釀，帶着同樣吃好飯的楊婵脫離席位，去另外的廂房享受二人飲酒的暢快。

“還有我……”都滿話沒說完，被楊戬倒酒的勢态阻攔，他笑着說：“先陪我喝一杯吧。”

都滿的目光在酒盞跟人身上徘徊，冷漠說：“我不想跟你喝。”

楊戬被拒後，笑得調侃：“好歹我都教了你這麼多，算得上是你半個師傅了，連碗酒都不願跟我喝，你莫不是怕了？”

“這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一碗酒嗎？”都滿不屑道，接着端起酒盞一口悶掉。

“爽快。”楊戬又給他滿上。

都滿速戰速決地再次悶掉。

桂花釀要熱熱的才好喝，楊婵接過桂花釀放手心裡，用靈氣直接加熱到适宜的溫度。

靈氣真的是神仙出門必備的剛需之物。

我一通誇獎楊婵火溫控制的精妙，倒出來的酒液被激發的氤氲香甜，哄得人一陣高興。楊婵很有原則的不更改約定，又小小高擡貴手的給我斟滿了杯子。

我輕嗅空氣裡彌漫出來的桂花香混雜的酒香甜液，暗歎之前怎麼那麼粗心大意，如果沒染上風寒，我現在就能痛快喝酒了。

這還是我第一回釀酒呢，錯失品嘗權。

大概我臉上悲慘的心情過于明顯，楊婵安撫我：“姐姐等你病好了再喝桂花釀也不遲的。”

“可是我就想現在喝呀。以後的酒都不是這一刻的酒，以後的景象都不是現在的景象。”

溫了一個月的腦子還是有受到影響的，我都已經開始傷懷春秋，胡言亂語了。

楊婵失笑：“下回我還陪你喝桂花釀。”

我立刻恢複精神：“約定好啦。”

“約定好了。”

“叮——”

清脆的聲音。

楊婵舉杯與我相碰，我很珍重這一杯稀少的量而慢慢品嘗。

這時聽到膳廳的方向傳來撲通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我們好奇的走出廂房查看是怎麼回事。

就見到地上先是搖搖晃晃的走出來一隻模樣配色英姿飒爽，姿勢搖頭晃腦的金雕行動緩慢，還被門檻班了一腳，整隻鳥遲鈍地頭搶地倒下；過了一會兒，撲碩着翅膀，強撐着站起來，晃了晃腦袋繼續往前走。

不僅有點傻，還有點像我認識的那隻金雕。

它的瞬眸觀察着四周轉動，發現了我的方向而轉過腦袋，叫我确定了就是我認識的那隻鳥。

楊戬随後走出來。都滿撲了撲翅膀，腳蹬地做欲飛的姿勢，飛出了醉鳥的路線，跌跌撞撞歪七扭八地向我飛來，本來一段迅速的路徑被拉得漫長。

楊戬伸手攔截了醉鳥的狼狽姿态，可能他也看不下去了，都滿被接住後就不再動彈安心的閉上眼睛睡着了。他抱着都滿向我們走來，張口解釋為什麼會成為現在的情況，洗清嫌疑：“我也沒想到他三杯就醉倒了。”

“……可能因為他之前滴酒不沾的緣故？”

我想了想，之前跟我在一塊都滿就沒碰過酒。見他抱着鳥靠近，下意識伸手想要接過來，但是楊戬沒松手，讓我迷蒙的腦子有點疑惑。身體轉變更快的，将伸出去接應的手改為觸碰都滿的腦袋。

“小趴菜。”

我的手指點着柔軟羽毛覆滿的額頭，輕輕調笑：“怎麼一點都不符合你的名字呀。”

“原來都滿的名字是有特殊含義的嗎？”

“唔…大概是希望它能千杯不醉吧。”

我慢吞吞地回憶很久的過去。

讓一個七歲的文盲小孩子取名是一件大難事，于是隻能就近尋找有什麼簡易明了的東西好來記憶。

正巧碰上看守的醉鬼們，毫不吝啬，激情地對着傾倒的酒液喊“都滿上，都滿上！”

于是就有了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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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戬還是沒讓我抱到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