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在瀛洲商業街的偏僻一角,規模沒有仙樂坊那麼宏大,反而還有些許的簡陋。
這年頭無論哪種職位都以有編制在天庭任職為榮,有一技之長,自知自己資質平平的仙女們都削尖了腦袋往天庭上鑽。因為天庭經常組織宴會需要歌樂舞蹈暖場,男仙女仙都有。
男仙舞樂通常充滿陽剛之氣,女仙則是柔中嬌媚不失力度。
百年來蹭的各種宴會看下來,後者比重占據更大的在宴會上占取優勢。
可能是與觀衆受衆有關。
天庭的沒蹭過不清楚,其他蹭過的宴會倒是看底下觀衆的喜好程度。
不論哪一種都便宜了我來欣賞這邊的歌舞升平。
此地裝修不如口碑跟名氣極佳的仙樂坊,服務倒是更加的别具一格跟細緻。除了過客來來往往,氣息混雜的交織一塊撲面而來,叫人分不清虛虛實實。
拿着小票交與小厮,便被領着上樓梯進了一個獨立包廂,讓人看了不禁感歎一句招待齊全。
一進門就知道地理位置極佳,視野開闊,能将底下的表演一覽無遺的收入眼底。包廂設備特别照顧客人的愛好配置整全,茶幾,卧榻,甚至還在一旁按了床,淡粉的床帷溫馨的讓人感覺到賓至如歸的親切感。
裡面更是體貼如斯的安排了一位倒茶小厮坐在茶幾上等候着我的到來。
這位動物化形的妖怪長相清秀文雅,更加體貼的替我倒茶,動作慢條斯理又優雅,還要親力親為地舉着茶杯至我面前引我啜飲。
這股從未感受過的神界熱情真叫人驚訝的有些不适應。
男妖的嗓音也溫潤的好聽,見我未動,溫柔地詢問我:“客人可是不喜歡這裡的茶飲,那我換些酒來可好?”
“不用。”
我笑意晏晏地就着這個手位低頭啜飲,忽略萦繞在鼻尖的脂粉香味,接着不動聲色的躲過他想拿帕子替我擦拭唇角的動作,手指隔着衣袖,輕輕握住他的手腕,反客為主的抿出漣漣笑容,語氣溫和的學他打着旋,吐息溫吞:
“或許,換我一個人呆着更好?”
他看得我直發愣,而後紅着臉頰點點頭,離開包廂的動作都有些倉皇起來。
望着重回安靜的包廂,還是不得不感慨,這邊招待好熱情啊,可我更喜歡一個人呆着。
底下的舞劇已經過了開場式,男舞者們舞姿綿綿,綿延回轉,不似在其他宴會上瞅着的那樣剛硬陽光,别具一格的學習了女舞者的柔軟似水。
我這個人欣賞的一般不是故事内容,而是光看她們舒展肢體傳遞另一種美抓人心窩的形象就覺得舒心和放松,至于表達了什麼内容那都是其次的。這邊的男舞者用了跟以往全然不同的表現形式,讓我不知不覺間聚精會神的看下去,以至于發現包廂的隔音不好,聽到隔壁類似在打架的聲音後都懶得聽八卦的往牆壁上下隔音結界,為我自己重新塑造一片清靜之地。
美學是世間最富有的财富。
無論是感性還是理性,它總是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快速沉浸在其中,尋逐自己心中片刻的甯靜。
底下的舞者換了一波又一波,唯一不變的都是男舞者,伴着鼓點,或柔媚或熱烈或奔放。神界與人界唯一不同的是,神界的人會飛,舞蹈演着演着會在空中飛起來,袖帶飄飄,美輪美奂。
剛好卡着一出舞劇的中場休息,門闆上傳來又急又重的敲門聲,催促着人趕緊出門,一打開被門扉隔絕的熱鬧撲面而來,面前站着高高大大穿着銀色甲胄裝備的天兵,如此的正裝叫我有點茫然的眨眨眼睛,我最近好像家裡蹲也沒犯什麼事情,“有什麼事嗎?”
高大的天兵見着隻有我一人後,原本強硬的姿态軟化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打擾了,奉命追查,随後不再說什麼的直接進入房間搜尋一番。
這種場面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我一面注意着他們的行動,一面一心二用的分析着外面的嘈雜背景音。
是在找什麼?
我倚在門邊若有所思的轉頭回看外面的熱鬧亂糟糟的景象,沒想到因此與百年未見的熟人四目相對,我輕眨眼睛,将面前穿着厚重甲胄,面色嚴肅的人與記憶中最後的印象對應起來。我的大腦慢一拍的結合嘈雜的背景稍微了解點在做什麼,于是,有點慢還有點疑惑地為他指路說:
“旁邊房間應該有你想要的人。”
目前幾乎拉出來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現象,他們應該是在找雙人間。下靜音之前,我的隔壁好像是有兩個人。隻不過看被扣押出來的人,讓我迷惑的不知他們想找什麼樣的搭配,因為這裡就有男性跟女性,男性跟男性。
楊戬默了默,下達命令讓身邊的人進去搜房。
我跟着探腦袋湊熱鬧,看隔壁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還挺吵的。
結果被拉出來的是兩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沒等我看更多的,小福包就走來擋在我面前阻攔了更多畫面,他望着我,高大的身影迫使我不得不退後一步,我憑直覺道:“我是正經買了票來看表演的。”
後面的兩個人立刻呼應:“我們也是正經買了票的!”
其餘被扣押的人跟着喊冤說“我們正經買了票怎麼還犯法了!”
楊戬卻是不緊不慢的回頭,還摸出塞在甲胄下的通緝令,展示給了隔壁的二人組看,嗓音悠悠的帶着閑适:“緝拿天庭逃犯。”另外一個人看清了通緝令上的人像正是身旁之人後吓得一抖,立刻往外挪了幾步,大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其他人緊忙附和,你已經抓到逃犯了那趕緊把我們放了啊,我們是無辜的!
楊戬輕輕啊了聲,笑容文雅道,“還得感謝他帶我們來這處尋花做柳的地方,”而後語氣一緊,“來人,全部帶走,關進天牢。”
惹得一衆人求爺爺告奶奶,悔不當初,怎麼自己貪戀美色犯下了這麼個錯。單身的還好,慘的是那些有老婆的,因為被逮進天牢後還得被家裡人交錢撈出來。
然而戰神的心冰冷的刀槍不入,自然不會理這些話的轉身就走,去搜下一個犯人的行蹤。
我還在感歎又是匆匆一别呢,一位随從湊上去問他話,引來楊戬瞥我一眼,随後道:“帶走。”
我:“……”
然後我也跟着被掃|黃打|黑進去了。
可我隻是簡單看個舞蹈!
這是飛來橫禍!
說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