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泠風湊近眯起眼,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一閃而過的畫面………那似乎是用于聯絡的陣法。
所以這是被狐皮大氅單方面解除了?
他右手抵唇,蹙眉思考着,這些人就是無雙丹事件的主謀了,如果将他們抓起來,此次事件也能平息。
但看着那個修長的身影,他又不由思索,這個狐皮大氅,到底是什麼人?
任他想了一圈,也沒找到能對得上号的。
狐皮大氅走後,原本的一面牆被從後打開,裡面走出一隻魔,面上長着一道長長的疤,腰側還挂着一把小型的龍頭鍘刀。
“我說苑哥,這事要把咱們抓住了,就是腦袋砍十瓣,那也不夠陪的。”那魔眉心擰起,湊近苑扶瞪大了眼睛,鼻孔一翕一張,“當初本來就是這人拿來的無雙丹,如今大禍臨頭了,裝不認識我們。”
苑扶聞言眼神更加諱莫,一改方才謙恭,陰測測道:“他想脫身,那也得看他脫不脫得了。”
那魔嘴唇擴開哦——了一聲,而後神情松了些,揚起眉:“那我苑哥這是想到什麼法子了?”
“破局之法,就在剛才那個小子。”
鸫爪轉過身子,看向沐泠風所在之地,眸色沉沉,好似在透過光影球看他一般。
他嘴角線條下垂,面上布滿深深的溝壑。
沐泠風心中一緊。
“你說那個愣頭青?他能……”話說到一半,忽地一頓,而後笑了起來,他眼底燃出一簇暗火,帶着幾分算計與邪念。
不知怎的,沐泠風頭開始有些暈,空氣也不知何時開始變得潮濕粘膩起來,溫度似乎都有些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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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走廊盡頭的狐皮大氅擡手握向門把,一推,卻發現那門紋絲不動。
一秒靜寂過後,狹小的走廊兩側瞬間伸出數排尖刺,兩面牆尖刺嚴絲合縫,能将人瞬間刺穿在中間。
而比機關反應更快的是男人,尖刺剛一伸出,他就一躍而起,踏上牆壁飛步掠過,身體距尖刺總不過一公分。
動作隻在轉瞬之間,快到應接不暇,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踏牆之聲轉瞬就到了他房間附近,沐泠風連忙捏碎水晶球,伸手摸索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屋内的竹墩上。
隻聽“哐啷”一聲,不堪重負的門整個被他從外踹倒,重重摔在地上,狐皮大氅連人帶門一起飛了進來,極具質感靴子将門踏在腳下。
一陣霸道又清冽的松木香不由分說地湧進,瞬間沖散了空間中的粘膩。
他大氅落下,一擡眼皮,朝沐泠風看來,駭人的氣勢讓仰視他的沐泠風覺有種面對着魔尊的錯覺。
他很高,頭頂處幾乎是擦門框而過,大氅将他的平直的肩膀勾勒地更為寬闊。
即便剛剛差點被肉醬,也不見此人面上有分毫慌亂,他向沐泠風走來,看着他的雙眼,冰封的眼眸似乎柔軟了片刻,他緩緩俯下身,與沐泠風平視着,他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這樣盯着他的雙眼。
沐泠風不由往後退了退,這人的面容在他面前一瞬恍惚,他覺得自己全身的感官就像是被打了一遍激素,對這人的靠近極其敏感,讓他覺得危險。
那人朝他臉部伸出手,沐泠風微微低了低頭,閉上了眼,睫毛不安地顫動着。
随後,他臉上的面紗落下,面容暴露在這人面前。
他原本就上了妝的面容因供血不足更顯皮膚細膩白皙,秀眉輕壓,紅潤的嘴唇微張,汲取着空氣,表情中帶着一絲痛苦,眼尾與面頰有些紅。
沐泠風心中暗罵該死。
他到不是故意要露出這幅表情的,從剛才開始,他就感覺自己身上莫名燥熱,像是被卸了力氣。
他咬了咬牙,也是怪他太過關注幾人,以至于忘了檢查房間的異樣。
他手指掐進手心,痛感讓他腦中恢複了清明,他連忙調轉體内内力,将身上燥熱壓了下去。
也就是這時,他剛剛半敞的衣衫滑落,細膩如藕的肌膚瞬間暴露在空氣中,瞬間接觸到了這人四周的冷冽之氣。
沐泠風呼吸一滞。
一陣尴尬過後,他又忍不住貪戀方才,好似酷暑三伏天中,一陣清涼的秋風拂過,讓人喟歎舒适。
看清他的全貌後,這人恍若初醒般瞬間遠離了他,剛剛眼中微妙的情緒也瞬間消失不見,起身恢複了之前的漠然,再度豎起高牆,将人拒之門外。
他擡手一揮,小桌上的沉香瞬間掉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清脆的響聲讓沐泠風頭中清明一瞬,他剛一起身,腿上上就一軟,差點摔倒,他堪堪扶住一旁了桌子才算穩住。
這時,他那個摔碎的香爐忽地燃燒了起來,它迅速将地毯點燃,蔓延開來,星點之火瞬間爬滿了整個房間。
整個房間結界升起,天花,大門,窗戶,密不透風。
他們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