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站在門處,照例彙報着西城事宜:“大人,城中一切如常,隻是天玑前往東城後,終止了和我們的法器、人才、寶石美玉、劍法心法、建築等交易。”
西城物品的原材料、原料加工都來自東城,可以說沐泠風這麼一搞,西城需要的東西也有些跟不上,更何況戰時西城被仙界徹底攻破,如今也是百廢待新。
聞言霧九冽寫着字的手頓了一下,他擡起頭,看了下屬一眼,思忖片刻:“去催債。”
所以說,這就是往屆東城城主不敢中止與西城交易的原因,輕飄飄三個字,足以把東城魔逼上絕路。
那屬下咽了口唾沫,隐隐有些興奮,他微微擡聲,幹脆地應下:“是!”毫無疑問,每次催完債回來,都夠他們揮霍一陣了。
霧九冽無視了下屬的神情:“出去吧。”
第二天,東城街上許多店鋪都讓人砸了,原本擺放地整整齊齊的物件被掃落在地,商販毫無反擊之力地被摔到街上,連滾帶爬地起來想要阻止,然而不過是徒勞,他們絕望地喊叫着,卻在那些人轉身去别家店鋪時松了口氣。
霧九冽短短三個字,卻在東城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這件事傳到了沐泠風耳中。
呂水水站在他書房門處,欲言又止:“大人……西城的人來催債,東城的人被欺負狠了,也跟着鬧,說要讓您主持公道……”
外面傳來吵嚷與謾罵之聲,沐泠風就算沒有聽太清,但依舊感受地到語言之惡毒,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之前天璇在時,他們也這樣嗎?”
站在呂水水一旁的秋呤回答了他的問題:“之前天璇大人嫌他們吵,趕了幾次,有一次他們在外面罵,吵醒了睡午覺的天璇大人,大人出去把他們都殺了,他們就再也不敢了。”
……像天璇的風格。
沐泠風擡頭,微微瞥向窗外,好家夥,那些人揮舞着手臂,聲勢浩大地好像是他把他們店鋪砸了一樣。
“所以……他們為什麼會覺得,同為七星的我,會這樣由着他們欺負?”沐泠風淡淡出聲,眸光陰沉下來。
他在兩女子的目視中出了天玑宮,緩緩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衆人見沐泠風來了,剛剛嚣張的氣勢一收,紛紛說出了他們的損失,聲淚俱下。
“大人啊……那西城的狗東西砸我店鋪,進來就砸啊,哎呦,我那寶石都是上等的貨,一下損失了不少啊。”
“天玑大人,久仰您大名,這西城的狗東西可沒少欺負咱們東城人西城的狗東西可沒少欺負咱們東城人,您可千萬給咱們做主啊!”
“就是啊,就是啊!”
“那些西城狗,連我兒子都沒放過呀,小小年紀,就害下了腿疾!”
衆人往前,想撲在沐泠風身上,沐泠風往後退了退,呂水水和秋呤上前,擡起手臂攔住了衆人。
“停一下,聽我說!”沐泠風扯着嗓子吼,這一聲蓋過了衆人,将衆人震懾住了一瞬,他趁着這空擋連忙說,“大家先不要激動,我最近會解決這個事情,你們先回去,我向你們保證,過幾天,這件事就不會再發生了!”
他剛說完,人群就再度沸騰了起來,他們似乎并不滿足于此。
“那我們這幾天損失的怎麼辦!”
“就是啊就是啊,我們店鋪都被砸了!”
“賠錢啊,讓他們賠錢!”
說着是讓“他們”賠錢,其實在逼的是沐泠風,然而隻是解決讨債這件事,對于當下的沐泠風來說已是極限。
沐泠風擡眼環視了一遭,一共幾百号人,每個都喊着自己損失了多少錢,可是東城所有商鋪加起來都不知道有沒有幾百,難道一夜之間,整個東城的商鋪都被砸了?
這些東城人竟想給他一個下馬威。要知道,這裡可是魔界。
就在一個個魔生生把呂水水擠倒在地時,他再也忍不住,揚起牽絲就飛了過去。
下一刻,身前一排人飛起兩米高,原本還氣勢洶洶的魔人血頓時濺起,他們痛苦地哀嚎着,凄厲的叫聲讓在場所有人一愣。
他們反應過來後立刻尖叫着散開,氣勢也弱了下去,原本的謾罵變成了竊竊私語。
“都給我滾,”沐泠風手中浮現一團法力,牽絲飛舞在身後,一一掃過面前這些人,“我說了,這件事不會再發生了,你們要是不滾,就留在天玑宮,正好新搬的寝宮,少不了用些花肥。”
衆人見他動了真格,原本想趁着人多沾些便宜的都悄悄離開了,剩下那些見人不多了,也都散完了。
不過片刻,天玑宮外又安靜了下來,隻是沐泠風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定定地看着遠處的地平線。
夕陽幾乎占據了整片天空,将地平線都壓地向下了些,天空那麼遼闊,而地面僅僅是一小部分。
“大人……我們沒有錢還債了,之前帶來的那些都用作整改商鋪,填補拒絕與西城合作後的漏洞了。”呂水水小聲道,擡眼看了一眼沐泠風的神情,有一句她沒有說,他們花錢整改的商鋪,現在被砸了,全打了水漂。
沐泠風其實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但是他也很無奈,這是必須要經曆的,如果現在放棄了,反而前功盡棄。
而且,隻有他的動作大一些,才能讓所有人忽略他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