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莫涼剛經曆了千曉椿的嘲笑,面對他惡劣的态度,更傷心了。
他正處在情緒中,敞開的門邊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
“千哥!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王錢和劉銘委屈地奔進來。
兩人的頭發亂糟糟的,上面還粘上樹葉和不明物體——看上去是鳥屎,窘态讓兩人顯得滑稽可笑。
他們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大爺大媽們的注意,畢竟這種不足挂齒的小事,還沒到打斷大媽說話的程度。
大爺依然在大口大口喝酒,擺出不醉不歸的架勢;大媽互相咬耳朵,聊着村裡的八卦。
“哎,你聽說沒,老千家的兒子考重點高中。”
“那不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聽說他兒子小時候摔了好幾下,去遊泳掉河裡好幾次,這兒貌似還有點問題。”
林瑜念見大媽指了指腦袋,在暗示着什麼。
其餘大媽來了興緻,本是混濁的眼裡卻放着光,樂此不疲地吐槽。
“是啊,老千家閨女就是沒考上重點高中,從什麼野鴨大學畢業。”
“什麼野鴨大學!那是野雞大學。”
“怎麼就沒有野鴨大學了?有野雞大學不就有野鴨大學嘛。”
雖然大媽說的亂七八糟,但聽着還挺有道理的。
“我家兒子也沒考上重高,千家那傻子倒是考上了。”
劉銘豎起耳朵,聽得入迷,詢問千莫涼:“千哥,她們說的老千家傻子是誰呀?”
千莫涼用一種難為情的眼神看他,夾雜着的神情難以言說。
林瑜念:“……”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們說的就是千莫涼。
千曉椿差點笑出了聲,她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讓自己冷靜冷靜。
大媽們旁若無人地瞎聊,當着“正主”千莫涼的面說人家壞話不嫌事大。
“可不是嘛,我聽我孫子說,老千家兒子,考了一次倒數第一,又考了一次第一。”
“不知道咋回事,反正像是中了邪,不知道用的什麼法。”
王錢抓住兩個關鍵詞“倒數第一”和“第一”,霎時被點醒,心中那一團迷霧被揭開:“千哥,他們說的好像是你。”
“噗嗤——”千曉椿沒忍住,不顧形象,捂着肚子笑出了聲,“把好像去掉,就是他。”
劉銘見她大喇喇,其動作随便且滿不在乎:“你誰啊!”
“我?”千曉椿對他的發言始料未及,呆愣片刻,指了指自己,又笑出了聲,“哈哈哈,我千莫涼他姐,怎麼不知道她們說的是誰。”
“姐?”劉銘難以置信地張開嘴巴,組織語言失敗。
王錢打量一眼千曉椿,悄咪咪地湊到千莫涼耳邊:“千哥,她真是你姐,看着不像,還挺好看的。”
千莫涼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啦。她也就化妝好看些,素顔醜死了。”
千曉椿瞳孔地震,一字一頓地說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說,什,麼!”
“說誰醜!”
聲音震天動地,慶幸耳膜沒被刺穿,離她最近的于蘇舒遭了殃,捂了捂耳朵。
這聲音使千莫涼想起小時候和她掐架的場景,記憶猶新,曆曆在目,千曉椿時常仗着她年紀大,對他呼來喝去,他年紀小隻能言聽計從。
“往事不可追憶”,他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沒說什麼,我說我醜。”
“那還差不多,”千曉椿消了氣,“你還蠻有自知之明。”
“瑜念,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外婆提了一嘴。
“正好,我和千莫涼也要回去,一起吧。”千曉椿自來熟,忙不疊地接下話。
話說到這份上,倘若拒絕實在是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