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瑜念真想跳到台上把千莫涼揪出來。
千莫涼還在慷慨激昂地念着檢讨:“我在上周跟同學發生矛盾,一氣之下,打了他,對此我深感抱歉,我深刻地認識了自己的錯誤……”
林瑜念局促不安,倘若他自己念檢讨還能稍微正常點,但從千莫涼口中念出來,就跟唱戲沒什麼兩樣。
好想逃離。
鄧厲正犯着困,瞥見林瑜念,睡意全無:“我去,林瑜念,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在上面念檢讨嗎?”
林瑜念擡擡下巴:“你自己看。”
高一三班全班學生都齊刷刷地看向主席台。
“千莫涼?”
“咋回事?為什麼是千莫涼?不應該林瑜念嗎?”
“誰知道千莫涼在發什麼癫呢?”
“咦,真有病。”
全班長籲短歎。
“你們懂什麼!”劉銘對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了如指掌,“千哥是為了林瑜念一個驚喜。”
驚喜?驚吓還差不多。
林瑜念可不想要這破驚喜。
有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驚喜?千莫涼是跟林瑜念有仇吧,故意整他吧。”
“我覺得林瑜念威脅恐吓千莫涼,誰叫千莫涼讨人嫌呢?”
“閉嘴!你們閉嘴。”劉銘寡不敵衆,隻能面紅耳赤地大喊。
千莫涼平安無事地将檢讨念完,将檢讨收好,昂首挺胸地走下台。
有不認識他的人歎氣道:“唉,林瑜念終于念完了,可以解散了吧。”
“什麼林瑜念。”
“就是台上念檢讨那個看上去不正常的啊。”
高一三班全班同學:“……”
其他人認識千莫涼的:“?”
蔣虎拿起話筒,呼了一口氣,大抵是在調試話筒,他打破異常的氛圍:“好了,大家安靜,關于這次段考成績我們做了深刻總結。”
“下面有請這次段考的年級第一千莫涼同學為我們發表感言。”
走到一半的千莫涼猛然停住,身.體僵硬:“?”
咦?沒有接到通知啊。
蔣虎舉着話筒,清了清嗓子,特意提高音量:“千莫涼同學?請你上台。”
高一三班學生:“……”他……就在你眼皮子底下。
千莫涼慢悠悠地轉身,重新走向主席台。
蔣虎沒看到千莫涼,利用時間扯話題:
“千莫涼因為月考有特殊原因,缺席了好幾場考試,導緻月考失敗,這一次他從倒數第一進步到全年級第一,其精神值得我們學習。”
千莫涼慢慢走到他面前,像一隻唯唯諾諾的鹌鹑靜靜等待。
蔣虎留意到他,放下話筒,詢問道:“你怎麼還在這?不是走了嗎?”
平時蔣虎并不刻意記學生的長相,因而分不清千莫涼和林瑜念,情有可原。
千莫涼隻能實話實說:“老師,我就是千莫涼……”
蔣虎一頭霧水:“你是千莫涼?那剛剛念檢讨的那個是誰?”
千莫涼硬着頭皮,扭捏道:“也是我。”
林瑜念見狀,懸着的心此時此刻四分五裂:“完蛋了。”
鄧厲點點頭:“确實,千莫涼可能要被你打了。”
林瑜念如機械般:“我說我完蛋了。”
鄧厲撓撓頭:“為什麼?”
按照慣例,領導老師都比較偏向成績好的學生,即使他們喜歡作死,到最後黑鍋還是差生背。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千莫涼還是林瑜念?”蔣虎臉上滿是嚴肅,威嚴不容置喙。
千莫涼弱弱地說:“我……我是千莫涼。”
蔣虎也是當了近十年的老師,也沒見過這種突發狀況,他咬咬牙:“你先發表感言。”
千莫涼似小雞啄米般點頭,接過話筒,侃侃而談:“大家好,我是高一三班的千莫涼……”
正在犯困的人猝然精神,猶如被澆了一盆水般,從頭到腳的清醒。
“什麼?什麼千莫涼?”
“他剛不是說,他是林瑜念,怎麼又是千莫涼了?一個人還能有兩個身.份?”
“他就是千莫涼,你剛沒聽他們說,林瑜念威脅了千莫涼,讓他念檢讨。”
“原來如此!”
千莫涼頂着議論說了一大通自我感受:“我之所以考了第一,是因為我在初中時期已經把高中的所有知識點都學會了……”
林瑜念:“……”
就是講,千莫涼那腦殘天天睡覺發呆,也能考第一,原因竟然是提前學了。
……
升旗儀式結束後。
林瑜念被叫到了辦公室。
“欺人太甚!我們學校可是重點高中,會出現這種事!”
他站在門口就聽見蔣虎拍桌子的聲音。
“砰砰砰。”
出于禮貌,林瑜念用手指敲了敲門。蔣虎的死亡凝視讓他不安。
“好啊,你就是林瑜念是吧!”蔣虎惡狠狠地瞪着他,“我都聽說了,就是你威脅千莫涼同學,讓他給你念檢讨是吧。”
林瑜念坦然自若,說出實情:“檢讨是我寫的,念檢讨是他自願的。”
蔣虎冷笑道:“自願?”
“你以為我信?”
林瑜念:“……”本來就是。
徐靜幫忙勸道:“第一個學期,想必林瑜念還沒适應過來,蔣老師還是要用合适方式教導學生。”
徐靜主動給了台階下,蔣虎是領導也不好罰太重:“這樣吧,過段時間籃球比賽,你就負責打掃操場,到時候我親自監督,看你還怎麼偷奸耍滑。”
籃球比賽時,操場人一定很多,要是遇到素質低下的人,那垃圾可謂是一袋一袋的扔。
再加上拉拉隊們買的應援棒……這明擺着要刁難林瑜念,而且,不用人說,就隻有他一個人去打掃偌大的操場,如此超負荷的“工作”,着實強人所難。
林瑜念即使再不願意,也隻能點頭應下:“好的,蔣老師,我會好好打掃。”
他為了不讓蔣虎再次為難自己,裝出誠懇的樣子。
都怪千莫涼這腦殘。不過,他不知道,千莫涼也是好心辦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