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煌回道,緊接着又回了一句:
「耽誤了兩個小時。要是今天拍不完就得明天補,一切費用貴司承擔。」
……果然!
柏山閉上眼躺回床上,還不如别醒的好。
“清泉茶飲”終于如期拍攝完畢。
柏山出院後,前期的拍攝都已經結束,所幸後面的戲拍得還算順利,演員都很給力,天氣也挺幫忙,雖然從山區回來後在攝影棚又拍了一個通宵,但進度還是趕上了,并沒有額外的費用産生,柏山就直接和導演去了後期制作公司。
兩個禮拜中,柏山一邊養傷一邊在後期制作公司盯着剪輯,被那裡的小制片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倒也十分惬意。
伏羲煌回來後就一直沒有露面,剪輯好的片子都是郵件發給他确認,特效團隊和編曲配樂都是請了頗有名氣的電影級大師,出來整體效果确實是美輪美奂,伏羲煌隻提了幾處小建議,倒也沒太大的改動,因此交片還算是順利。
這支片子并沒有投放傳統媒體,而是投放了一些新媒體,比如說,在地鐵開過某一個地下路段的時候,車廂原本烏漆抹黑的窗外忽然就變成了山林溪水的夢幻景象,乘客能看見車窗外有一位谪仙般的男子自天而降,赤足來到溪邊取水,巧遇一群采茶姑娘,其中一位尤為婀娜的姑娘以清泉煮茶請仙人品嘗,仙人低頭啜飲,飲罷朝姑娘微微一笑,姑娘立刻神魂颠倒,他謝過采茶姑娘,從肋下生出一雙潔白羽翼,翩然飛去,鏡頭疊化到現代的辦公室,原來這個婀娜的姑娘其實是一位辦公室小白領,方才一切都是她喝了一口清泉茶飲後的幻覺而已。
按導演的初衷,這位谪仙是要容姿非凡一笑傾城的,但是柏山定妝完後雖然樣貌還算亮眼,一笑傾城的本事卻實在沒有,導演在他笑得快僵掉的數十遍take中,最後選了一個輕輕勾起嘴角,眼神略略飄忽迷離的畫面,按照導演的說法,這個鏡頭雖然不足以傾國傾城,但是有點禁欲系那種将撩未撩的味道,興許能搔到人癢處。
果然,片子投放之後,柏山那一身仙衣飄飄的清雅和略帶缥缈的微微一笑居然真的廣受好評,甚至社交平台都開始人肉他的來曆了,彈幕也全都是希望他趕緊出道的呼聲,産品的銷量節節攀升,好幾個超市都賣到來不及補貨的地步,伏羲煌的峥嵘集團也終于算是安然度過了經濟危機。
周末的時候,為了犒勞團隊,柏山特地組織了一次K歌,當然活動經費是由老闆報銷。
包房裡,梁安是當仁不讓的麥霸,戴斯蒙則專注于劃拳、搖骰盅,有這兩個人在,誰都别想耳根清淨,酒過三巡,柏山亦是被慫恿着唱了好幾首,設計部的幾位女同事盡職盡責地扮演瘋狂女粉絲,叫得十分跌宕起伏,差點把柏山的耳朵都炸聾,他被起哄得有點煩了,隻好推脫嗓子不舒服躲到一旁喝啤酒,心裡卻盤算着如何向伏羲煌追讨他演出費用的事情。
鬧到淩晨四、五點,好幾個人都喝得不省人事,梁安居然還在興緻勃勃地點歌,挨個吼了一遍當下流行到吐的神曲後,柏山終于忍不住真想吐了。
也不知道是梁安的歌聲太驚悚,還是他真是喝得有點多,反正胃裡翻攪起一陣巨浪。
趕緊拉開包房的門沖到外面,門口就是專用的衛生間,進去之後還來不及鎖門,他就趴在梳洗台上一陣狂吐,直吐得山窮水盡,才扶着大理石的桌面擡起臉,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狼狽不堪的神情,渾渾噩噩中也覺得不能就這樣出去見人。
柏山手忙腳亂地摸了一枚加班時候常點的冰片凝神香,想掐一個燃火的訣,結果卻覺腦子一團漿糊,費力想了半天,卻沒想起來。
“……這咒是什麼來着?”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胡亂比劃着,正掰弄自己的那幾根手指頭,突然轟得一聲,背後已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