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沖進卧室換衣服。
卧室外,慕槿鬼鬼祟祟地掏出一張小紙條。
上面寫着她的台詞。
“你以為你在宋辭遠心裡有多重要?真是可笑,要不是因為你那張臉,你能當上他的助理?”
“看到這條項鍊了嗎?你在他身上看到過同款吧,這可是談戀愛的時候,他專門為我買的。”
“我是看你可憐才和你說這些話,不要不識好歹。”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他身邊,實在是礙眼。”
念完這些内容,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什麼古早狗血風台詞。
她看向白牆眨了眨眼,任務已經消失。
慕槿露出笑容,這下她都要佩服自己的聰明了。
任務隻規定了對着沈青禾說,又沒規定必須面對面,在同一個場景隻有兩人的情況下,她怎麼不算對着沈青禾說的呢?
沈青禾隐約聽到她的聲音,扯着嗓子問:“小槿,你說話了嗎?”
“沒有,你聽錯了。”
“哦,”沈青禾換完衣服出來,走到她身邊,“快走吧,要來不及了。”
慕槿拿起沙發上的手機遞給她:“手機沒拿。”
“好。”沈青禾接過手機,發現屏幕還亮着。
宋辭遠竟然還沒有挂電話?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拿到耳邊:“宋總,你有什麼急事嗎?”
那邊,慕槿已經打開了門,她什麼都還沒看清,就聞到一陣腐臭的風從她面前飄過。
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闖進來。
“你個不孝女,居然敢背着老子跑出來!”男人指着沈青禾大罵。
沈青禾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手控制不住地發顫:“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老子有的是門路,”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到沙發前坐下,“錢呢?趕緊拿出來,我要去賺大錢了。”
沈青禾咬緊牙齒不說話。
慕槿皺眉,走到男人身邊,居高臨下道:“你,滾出去。”
男人被激怒,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瞪着她:“哪來的野雜種,還敢指揮老子?”
慕槿隻是冷冷地盯着他,那副輕蔑的樣子讓男人更加憤怒,他高舉右手,扇向她。
慕槿身體向後傾,躲過這一掌,随後迅速踹向他的後腿,男人雙腿一彎,對着沈青禾跪下。
沈青禾整個人一顫,向後退了兩步。
“哈哈哈哈哈哈。”
慕槿忍不住笑出聲,但她忘了多年前的教訓,喝醉的人不能輕易招惹。
男人臉漲得通紅,呼吸變得更加粗重,他擡頭陰翳地看了眼慕槿,突然站起身,沖到沈青禾身前,一巴掌扇上她。
“沈青禾,膽子肥了,忘了以前我怎麼教你的?”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慕槿沒來得及阻止。
沈青禾被打得頭偏向一邊,長發遮住她的臉,慕槿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能看到她顫抖的身體。
太陽穴突突地跳動,慕槿攥緊掌心才沒讓髒話破口而出。
客廳的桌子上有個裝滿鮮花的花瓶,她把花拿出來,擺好,拎起花瓶走過去。
“嘩——”整瓶水全潑到男人臉上。
酒氣上頭,男人抹了把臉,盯着慕槿:“沈青禾,看好了,今天我再教教你,該交什麼樣的朋友?”
他一步步走近,慕槿被迫向後退。
男人身上的酒氣熏得她作嘔。
慕槿目測了下,敵我實力懸殊,正面對打不是明智之選。
于是她果斷矮身,靈敏地繞開男人,沖到沈青禾面前,拉着她跑向卧室。
剛把她推進去,慕槿的頭發就被追過來的男人抓住。
頭皮刺痛,她不得不停下。
“臭婊子,還想跑?”
站在客廳裡,沈青禾控制不住地發抖,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現。
她知道她現在應該跑,但她的腳像灌了鉛,一步都動不了。
臉上火辣辣的痕迹提醒她,一切都是徒勞的。
跑得再遠,最後還是要被抓回去。
慕槿把她推進卧室時,她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現在到哪一步了?挨罵?挨打?還是給錢?
身後又傳來熟悉的謾罵聲:“看我不打死你!”
沈青禾縮成一團,努力讓自己傷得輕一些。
但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女生悶哼的聲音。
沈青禾大腦“嗡”地一聲。
那是小槿的聲音。
她怎麼能忘了小槿?
眼淚蓄滿眼眶,沈青禾起身,她握緊拳頭,走出卧室。
男人正背對着她,身下是被他壓得死死的慕槿。
“長能耐了是吧,沈青禾。”男人醉得不清,以為躺在地上的人是她。
那是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她應該保護她的。
沈青禾撿起地上的花瓶,快步朝男人走去。
去死吧畜生!
她看準男人的背影,高高舉起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