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

黎年拉着黎儒進去。

黎微像座冷臉泥菩薩，立在一旁。

年輕時候的黎儒可不是這副嘴臉，花天酒地，風流倜傥，一個浪蕩子，更别提記住黎微。

等到年紀老了以後，才發現隻有黎微這一個女兒，也就想起來疼黎微。

黎儒問：“你媽沒說來看看你們？”

“你搬海邊了？”

黎微反問。

黎儒沒有得到答案也沒有氣磊，反過來問黎年。

“小年糕，你姥姥沒來看你們？”

“姥姥說請我們吃飯，但是我們周末有安排了，就沒去。”

“小年糕真乖！”

黎年已經習慣了媽媽和姥姥還有姥爺的相處方式。

雖然有點看不懂，但是媽媽說過，姥姥和姥爺對他沒有壞心思，不會阻止他和姥姥姥爺玩。

“說吧，這次來，有什麼目的？”

“我來看我外孫，有什麼目的？”

“周末已經被你前妻預約了。”

“下個周末？”

“行。”

黎儒又和黎年嬉戲打鬧了好久，黎年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姥爺，我要忙了，你隻能自己玩了，我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姥爺來了，還要完成任務？”

黎微瞪了黎儒一眼。

“每天都要完成的！剛才叔叔讓我陪他玩我都拒絕了。”黎年解釋。

“叔叔？”

黎儒很快抓住關鍵詞，“什麼叔叔？”

“是隔壁新搬來的鄰居叔叔！我們很有緣分哦。”

“什麼緣分？”

黎微本來想攔住，但是黎年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我們的眼睛都是藍色的！還不止一次遇到了！”

黎儒若有所思地看向黎微。

“那還真是有緣分，叔叔很喜歡你？”

“嗯嗯，叔叔特别特别喜歡我，這是我自己感覺的。”黎年沉思道，“好了，姥爺，我真的要認真了。”

黎儒依依不舍，還是放開黎年。

“去吧去吧。”

黎微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黎儒。

黎儒靠在沙發上，神色自得，“我女兒家裡，多休息一會兒怎麼了？”

“我有說不讓你休息？”

黎儒不做理會。

“您今晚還想歇這兒呢？”

黎微說話像是子彈一樣。

黎儒沒好氣的說，“正合我意。”

黎微：“……”

黎儒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又去找黎年說了會兒話，才慢悠悠的準備離開。

“下周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隻能再來一趟了。”

“知道了。”

黎微不耐煩。

一直送到門口，黎儒才沒讓黎微接着送下去。

“回去吧。”

“嗯。”

黎微頭也不回地回去。

黎儒已經預料到會有此畫面，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空落落的。

“小沒良心的。”

他輕聲嘀咕，豈料黎微聽力不錯，聽見他這句話。

故意大聲“呸”了一聲。

黎儒氣得。

=

車庫裡，女人已經等了不少時間。終于看到黎儒慢悠悠地回來。

“開心了？”

黎儒帶上車門，坐到主駕駛上，系安全帶的動作一頓。

“跟了我這麼久，還不清楚我今天帶你過來的意圖？”

黎儒點了根煙，煙霧在車廂内蔓延。

女人咳了幾聲，有些心虛。

“什麼意圖不意圖的？怎麼在車裡抽煙？”

“我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從前是，未來也會是。”

“……我還年輕。”

“我知道，前面的都不行，怎麼偏偏到了你這裡，就可以了？”

煙霧在車廂内飄蕩。

猩紅的煙頭在一片煙霧中格外清晰。

黎儒年輕的時候就是個花花公子，和黎微的媽媽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完成家族使命。

傳宗接代的重任，生下黎微以後，兩個人感情破裂。

又過了很多年，黎儒還是隻有黎微一個孩子。

黎儒這輩子可能就隻有黎微這個孩子。

他不太喜歡小孩，男孩女孩都不喜歡，從小就不關心黎微。

黎微小時候不喜歡一個人在家。

總是會想方設法說些惹人啼笑的話，想要和黎儒一起出門。

小小的孩子，手裡抱着洋娃娃。

黎儒一句，“洋娃娃有什麼好的？怎麼天天見你抱着洋娃娃？”

黎微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從那以後，黎儒的印象中就再也沒見過黎微抱過洋娃娃。

隻是會不斷拿回在各種競賽中獲得的榮譽證書。

黎儒看到這些時，總是會象征性誇上幾句。

給黎微的卡上轉一筆錢。

别的什麼都不想表示。

是什麼時候開始，黎微就不再給他看獲得的獎杯證書，不再親近他了？

人到中年，反而醒悟。

為時已晚。

黎儒種種吐出一口氣。

“明天起，你就别跟着我了，我會給你打一筆錢。”

女人顧不得捂住鼻子嘴巴，尖聲道：“不行！”

黎儒要求不多，給錢爽快，換一個男朋友哪有這麼好？

而且，她跟了黎儒整整五年了！

這麼一塊香饽饽，她怎麼可能輕易放下？

黎儒又吸了一口煙，“想留？”

女人不說話，沉默點頭。

“那就注意你的身份。”

=

奧裡斯坐在沙發上，黎年的姥爺已經好像走了。

奧裡斯泡了杯茶，摘下金絲邊眼鏡，眯上眼，享受片刻的放松。

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黎微差不多該回來了。

奧裡斯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