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自是可以。”
秦氏姐妹離宮暫擱,沈昭暫時可以歇一口氣了。此次出宮尋王生未果,如今隻能借裴如瑛之手了。
他能做出放火燒自己君主房子這種事,說實話沈昭還是有些意外的。
如今不用和親了,那些準備的東西自然要重新收庫,前朝忙的是不可開交。南涼本就根基不穩,前有趙行均,後有周成忠,齊琅也是焦頭爛額,無暇顧及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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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瑛已經好幾日未進宮了,今日朝堂上見齊琅已經回宮,他便知曉沈昭應該也回宮了。
他走在去弦月宮的路上,心中卻忽然生出一種期盼,若是今日能遇到她就好了…
太陽打宮牆上,紅中泛黃,有些許晃眼。他迷失在其中,有沈昭在的王宮中。
他如往常般推開房門,一瞬間,他呆在原地。
因為門口的動靜,原本在低頭說笑的沈昭,擡頭看向他。
此刻,四目相對。
他按捺心中喜悅,隻靜靜地望向她。他眼中唯有沈昭一人,全然沒看到一旁還坐着秦氏姐妹。
直到秦萱開口:“學生秦萱見過先生!”
裴如瑛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忙移開視線回了秦萱:“不必多禮!”
裴如瑛入座後才發現,秦婉儀也來了。他看向秦萱,開口道:“上次我給你留了課業,你還記得麼?”
“學生記得!”秦萱起身,開始一頓作答……
沈昭瞧着裴如瑛一闆一眼的樣子,不禁想笑。同時她發現,裴如瑛在偷看自己。
她看了眼一旁的秦婉儀,正一臉欣慰的看向秦萱,她突然心下一計,直勾勾的盯着裴如瑛看去。
裴如瑛本來就用餘光看着,他一下便注意到她投來的目光,連忙尴尬的咳嗽了兩聲:“咳咳。”
正在作答的秦萱聞聲連忙開口了:“先生怎麼了,可是我答錯了?”
“非也,你答的很好。”
秦萱聞言繼續作答,裴如瑛朝着沈昭看了一眼,正好瞧見她朝自己眨了眨眼……
他連忙轉移視線,連身子都側了過去。直到問題都答完了,他都沒轉回來一下。
無趣,沈昭心中埋怨道。
秦婉儀聽到裴如瑛對秦萱的誇贊,欣喜不已。秦萱在江南時不喜讀書,沒想如今能出口成章。她朝裴如瑛道謝:“多謝裴先生的教導!若非先生,小妹怕認是字都認不全,更别說有今日的才學了!”
裴如瑛回道:“秦姑娘言重,令妹機智聰穎,裴某隻不過做到了授人予漁罷了!”
秦萱剛作答結束,直接湊到沈昭身邊,攬住她的胳膊,“沈姐姐,我今日表現如何?”
“你本就聰明,還有裴先生這麼好的老師,自然是不會差!”沈昭說這話時,還特意看了一眼裴如瑛。
她還記得裴如瑛拒絕自己父王的事,現在倒是謙遜有禮,拒絕的時候無禮的很!
裴如瑛注意到了沈昭的眼神,他有些慌了,自己今日又做了什麼惹她不悅。他忙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秦婉儀,不動聲色的朝身後退了一步。
沈昭注意到他這舉動,沒忍住笑了一下。沈昭差點忘了今日來的目的,連忙笑嘻嘻看她。
隻是她這一笑,裴如瑛好像誤會了什麼。
課沒結束,接下來本應該繼續上課,秦婉儀忽道:“今日我與阿萱還有事,可否同秦先生請個早假?”
秦萱正與沈昭說笑,聞言一臉迷茫“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秦婉儀回頭看她:“是父親的事。”
她又看向裴如瑛:“所以還請裴先生準個假,我要去妹妹去見父親。”
裴如瑛見狀,開口答應:“既有事,那秦姑娘忙就是了。”
秦婉儀回笑,拉着秦萱朝着門外走,離開時,她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昭一眼。
房見隻剩下裴如瑛沈昭兩人,裴如瑛看着他欲言又止。
沈昭笑了笑:“人都走了,我也該走了。”
她起身,朝着門口走去。走到裴如瑛身邊時,她故意往那邊湊了湊。
裴如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吞了吞口水:“齊琅可有為難你?”
沈昭聞言一笑,随後将他的胳膊推開,“裴大人同我什麼關系,何須如此關心我。”
他愣住,明明那日在宮外還…還親了自己的臉,怎麼今日就。
“你為何生氣,我同你道歉。”
“你方才為何不同我打招呼?”
“我……”裴如瑛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話來,與方才的樣子判若兩人。
“不逗你了!”沈昭笑道,“那日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問你,若是被齊琅發現你放火燒了他的宅子,你可有想過後果?”
“他不會發現的。”裴如瑛的聲音平淡如水。
沈昭看向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你算計我?”
裴如瑛心虛的拉着她的手往椅子旁走,“你先坐下……”
沈昭這次直接甩開,讓他抓了個空。
一切,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她以為她遊刃有餘盡在掌握之中,卻盡在他的算計之中,沈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日在湖邊我确實對你起了殺心,我推你入湖就是想殺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