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陌川邀請陶知韫要共渡“她的一天”。
她想了想,攔住人要推門的手,帶人回到床上。
“在床上躺一整天?”他揶揄道。
“會賴床半天,然後慢悠悠地吃早午餐,看會兒書,或者看個電影。”陶知韫轉頭看他,撥了撥床上散落的頭發,“如果下午天氣好的話,會去公園散散步。”
真可惜,今天是下雨天。
“那就這樣過吧。”他絲毫不介意剛換的襯衣會弄皺,躺了一會兒後問她:“你會餓嗎?”
陶知韫摸了摸肚子,“不說還好,說了就很想吃。”
最後還是起床點了餐。
她說不想出去,他便真由着她不出門。點□□樣餐點,一一排開在桌上,夥食要比回家時還豐盛。
那時還有鄰裡說外婆太慣着她了呢。
真該讓他們來瞧瞧周總的排場。
所幸菜樣雖多,但都提前囑咐過廚房不要太多量,兩人吃完正好。
飯後,他有工作上面的電話打來,去了陽台回電,而她坐在沙發上,翻他随行李帶來的紙質書。
原本以為會是什麼晦澀難懂的金融類書籍,卻不成想是本英文小說。陶知韫已有很久沒接觸這樣長的英文文章,看起來有些費勁,但好歹還能讀下去。
他回來的時候,她還在和書較勁。
坐她旁邊半天,這人目光還盯在書上,沒瞥他一眼。
他不動聲色地把她拉近一點,陶知韫終于有了點反應,頭靠上他的腿,擡起書問他:“這個詞什麼意思來着?”
“多愁善感。”
“哦——”她又躺回去,繼續攻克。
過了一會兒手擡得實在有些累,把書放到一邊,看到周陌川低頭看她,目不轉睛。
表情還不大好。
她來了心思逗他,手輕輕刮過他下颌,按在他喉結處,以剛才看到的詞回敬:“Sentimentality.”
周陌川撈起她後腰迫使她擡頭離他更近,“誰多愁善感?”
“我,我。”陶知韫暫時屈服,結果在他稍放松時找準機會溜走,又被人撈住腰往後坐。
直愣愣地坐回他腿上,周陌川下巴擱在她後頸,呼吸淺淺地打上她臉側。
像蓄勢待發的狼。
“原來真是不能摸的呀,我以為網上開玩笑呢。”她心虛地稍微動了動,結果這次他沒再放松警惕讓她出逃,軟下脾氣來和他商量,“我想聽故事。”
攔在腰腹上的手依舊沒動,但他的聲音從後頸處清晰傳來,像是妥協,“拿書給我。”
她把書拿給他,人滑下去重新躺在沙發上,枕他腿上,“你開始吧。”
他不知道她究竟讀到了哪裡,于是從頭開始講。語調很輕柔,未拿書的那隻手給她蓋上了薄毯,收回時被她拉了拉。
陶知韫拉着他的手,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
他的故事也沒有停,繼續往下講下去。
過了很久,感覺她呼吸均勻,沒什麼小動作後,他停下看了看,她已睡着許久。
臉被薄毯蓋住大半,剩閉着的雙眼落在外面,睫毛如羽扇般散開。
他擡手,将鬓邊散落的頭發都幫她理到身後去。她像是得了指令般翻了個身,有小半身體落在沙發外面。
再滾隻能掉下去。
不得已,他小心翼翼站起來,将她抱起往住的房間送。那邊被子厚實些,總不至于睡外面容易感冒。
走前,她似有察覺地朦胧睜眼,“去哪兒?”
“幫你拿瓶水。”她睡覺時總要有杯水在旁邊,這是她才來時就告訴他的。
“好。”她得了答案,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放完水後,恰巧又有人打電話來。他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忙着去解決相關事宜。
一弄便是半個多小時,再進去怕是打擾,周陌川躺到了外面的沙發上,繼續翻看那本書。
大概是陰雨天作祟,抑或是陶知韫睡意的傳染,他看着看着,也感覺到十足的困,和衣打了個盹。
再醒來,陶知韫伏在他身邊,手堪堪懸在半空,離他鼻梁不過半寸,“呀,你醒了。”
手悻悻收了回去,整個人坐在地毯上,乖巧得像隻小貓。
“怎麼不繼續?”周陌川懶懶地回她,他剛醒的聲音帶着些許沙啞,又有些低沉,如同霧裡看花。
陶知韫看着他又把眼睛合上,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手又不自覺擡起來,想要碰一碰他優越的鼻梁。
眨眼間,他一隻手抓住她手腕,另一隻去攬她的腰。倉促的偷襲下,陶知韫半推半就地跟他一起躺在了沙發上。
沙發不夠寬,所以有大半是趴在了他身上。
手倒真點上了他鼻梁。
“你又這樣。”陶知韫拍了他肩口一下,有點氣,“非得搞偷襲。”
“我說了你會乖乖躺上身來嗎?”周陌川反問。
她斟酌片刻,然後搖頭,“不會。”
除開昨晚的情知所起外,她很少這樣主動地去索取、親密,但如果周陌川主動的話,她不拒絕也不讨厭。
戳一下,動一下。
但明明她很喜歡他,會在和他的接吻中心跳攀升,也會在他輕撫中微微顫栗。
“可是我希望你可以。可以親密我,可以對我提很多要求。”他摩挲着她的指節,“也可以對我發脾氣。”
我會貪心地,想要你也走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