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知韫醒的很晚。
稍微動一動,整個身子像散了架一樣的酸痛。往旁邊一看,床邊是空的,猜想他大概是去工作了。
不料下一刻門被推動,他洗漱完走進來,看到她問:“早餐想吃什麼?”
“都行。”她坐起來揉了揉頭發,“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
“昨天都完成了,這兩天能休息一下。”
她動作一頓,“不是說要後天才回去嘛?”
“想早點回去見你來着。”他坐回床邊,笑着看她,“但你來見我了。”
陶知韫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腳,然後倒回去頗有怨怼地說,“然後你就這麼報答我。”
他撐在她身側,好整以暇,“誰說的禮尚往來?”
“……聾了,聽不見。”她捂着耳朵低笑。
周陌川拉着她使她正對他,理了理她鬓邊的頭發,“你沒有厚衣服,要不要去買兩套,還是我叫人送過來?”
陶知韫琢磨了一下,叫他送方是方便了,但今天總要找點事幹,“出去?”
“那好。”
她又栽了回去,拿被子多裹了一圈,打了個哈欠。
周陌川才發覺這人有賴床的毛病,但念在兩人昨晚的确睡得少,也由着她去睡。
再醒來是中午,天氣太差光太暗,不仔細瞧都很難察覺是中午。陶知韫是被餓醒來的,掙紮着坐起來,被人一把手又撈回去。
“你怎麼也在睡啊。”
“醒了也沒人說話。”他下意識把她拉進了點,扣在懷裡,“不如跟你一起多睡一會兒。”
“我餓了,周陌川。”她隔着衣服戳了戳他,“我想吃飯。”
未繃緊到極緻時,他的腹部是軟的,戳一戳能感受到薄薄皮脂下堅實的肌肉。
陶知韫昨夜對這種觸感印象很是深刻。
“别摸。”周陌川睜開眼,抓住她手,“想再來?”
“不要,累。”陶知韫躲開,“我要去吃飯了。”
兩人磨蹭到快過了飯點才出門。
出門時自然牽起手,經過昨夜後,對他本能依賴多了許多。
他們倆去了一家人不算多的老店,挑的店内角落,選的皆是她之前提到的餐品。
“我們之前倒是沒來過這家,當時人太多了,不想排隊找的别的店子。”她手撐着頭,歪歪地看他,“你來過很多次了吧?會不會覺得我說得無聊。”
“不會。在沒和你來的時候,我很少會這樣走街串巷。”
陶知韫微咪起眼,笑了笑,“可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了,真可惜,錯過這麼多。”
她臉上沒有一絲揶揄或是陰陽怪氣,似乎是由衷地為他感歎。
像很多年前一樣。
那時候對他說,“來台球廳不打球也太沒意思了吧,我教你玩。”
——“你學的真快。”
——“我怎麼從來沒在學校裡見過你呢?”
她将飄零人間的孤魂重新帶了回去,染上橙色的靈魂底色。
他站在台上發言時,能看到站在隊伍最後排的她,偷偷摸摸地和前面的女生講話。
很多年不曾忘懷。
“那得多帶你去逛逛了,或者,你有想要帶我玩的東西嗎?”她餓的捂了捂肚子,發出一聲哀嚎——“好餓。”
他朝後廚的方向看一眼,恰好看到服務員端着盤子走來,中途打斷。
也做好了話題再接不上的打算。
可她咬過幾口酥餅,喝下茉莉茶壓膩味後好奇問他:“還沒想到嗎?”
“在心裡列表呢。”他喝了口茶,壓下眉間一點笑。
他如今是她男友。
所以饒是她再沒心眼,也能記得他需求,關注到他心情。
“哦,那你想好了告訴我。”她又低下頭去吃酥餅。
“之前來這邊,還去過什麼地方?”周陌川細細問她。
“也沒去多少,趁着周末跑過來的,時間很緊,隻逛了三四個景點。”她有些喪氣,“本來覺得來這邊玩肯定要玩夠一周的。”
“那就今天去吧。”
“你想到了?”
“嗯。”
飯後,周陌川開車帶她前往目的地,為表配合,她在後面一小截路還捂上了眼睛。
但其實捂不捂都沒有那麼重要,反正她也不認識路。
但沒多久,聽到槍響的聲音就大概摸清了這是個什麼地方。
“射擊場?”陶知韫擡頭看他,有點好奇又有點興奮,在進門前揶揄他:“周爺,玩挺野啊。”
他的手搭在她肩上,把人往懷裡帶,轉個彎往外走,“不喜歡?那就走。”
陶知韫又帶着他轉回來,“沒,就好奇,衣冠楚楚的周陌川周總,私下裡除了讀書看報還有什麼消遣。”
一聲槍響,震得她停頓片刻,又裝處變不驚的樣子走在他身側。
變化都被他瞧在眼裡,他拉着人近了些,走向前台。
從前往返兩地工作時,有不少人約他一起消遣玩樂,泡吧、玩牌、打高爾夫或是賽車。但除開必要的應酬外,他很少接受邀約,或是主動邀請。要休息大多都是一個人找時間地點去。
但這次想試試兩個人是什麼感覺。
和她來是什麼感覺。
他在這邊已是會員,所以前台登記過後便被人直接領進實操場地,有教練講解過後就能直接上手。
陶知韫聽的半差不差,稍等片刻,等周陌川打出第一響。
九環,離靶心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