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放的不久。

在對他說完生日快樂後，一簇一簇煙花很快消停，隻剩下煙火點燃後的硝煙味。

“滿意嗎？”陶知韫問他。

“非常。”周陌川贊許地點頭。

“我還有……”她想起那個頗受波折的蛋糕，又把話收了回去，“算了。”

“還有禮物？”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話，問她。

他們本就在朝來的方向走，陶知韫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開了後備廂把蛋糕拿出來，“最後一樣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素白的蛋糕抹面，被她出市區時彪悍的車技甩得歪七扭八，慘不忍睹。

“要不别吃了，就許個願。”她找出當時順便一起放進後備廂的蠟燭與打火機，把蠟燭插上去點燃。

不得不說，這場面看上去還怪……淩亂美的。

“願望送給你了，你許吧。”周陌川從她手裡接過蛋糕，低頭看她。

“你沒有什麼願望了嗎？”她有些不解。

“已經在剛才實現了。”

陶知韫心頭微動，眨了眨眼。

“不許嗎？還是要再存着。”他還記得她生日時的第三個願望。

“許吧，一起用掉。”她笑了笑，右手握住左手，閉上了眼。

希望，店裡的那棵繡球能繼續好好活着。

希望，小橘繼續能吃能喝，變成胖胖小橘。

希望，今天的壽星能夠平平安安，健康順遂。

将他送與的三個生日願望許完，才後知後覺發現三個果真都與他有關。

“許完了？”周陌川見她睜眼看他，問。

陶知韫搖搖頭，又閉眼，心念着自己生日時遺留的那個願望，心想——

希望自己可以再勇敢一次。

然後猛吹一口氣，将蠟燭一把熄滅。

蠟燭陡然熄滅，眼前有一瞬變得無比漆黑。黑暗中，感覺到鼻子上稍稍一涼，被他抹了奶油。

她的眼睛很快适應暗環境，食指勾起一點奶油，想要還擊。

被他一躲，奶油沒抹到鼻子，抹到了他唇上。

在她都還沒反應過來要收回手時，周陌川舔了舔唇上沾的奶油。

似是無意，也舔到了她指尖。

如同被燙到一般收回手後退，撞上車後停住，周陌川伸手攬了她一把，手留在腰際，沒有急着收回。

“不打奶油仗吧。”她很生硬地别開話題，“浪費食物。”

“嗯。”他聲音低低的，離她很近，不知道在想什麼。

整個人被圈攏進他的氣息裡，任憑苦橙葉氣息溢滿鼻腔，陶知韫聞着都感覺自己要炸了。

他離得越來越近，她感到熱浪襲來，盯着他脖頸上的小痣出神。

她沒有再向後退，但他隻堪堪停在離她不過一公分的地方，最終鼻尖輕輕擦過她側臉。

他起身往回站時，陶知韫甚至抓不清自己的思緒，隻在下意識時抓住他手。

生日願望在此時實現。

下一刻，本已決定收斂的人扣住她腰際往他方向帶，奪身吻了上去。

不再給她一絲反悔的機會。

她後頸也被人按住，呼吸被人盡數奪去，腿都發軟。

他似乎一直壓着自己的本性，在開始時還溫柔地舔舐，越到後面越兇，攬着她的手也越緊。

像真正跌進了一片幽深的海，沒有船隻沒有燈塔，隻剩一片小小的葉片任海浪拍打、飄蕩、浮沉。

他忽而撈她上岸，在她耳邊低聲教她：“換氣。”

于是重新跌回去。

到後來，陶知韫幾乎是完全忘記她是怎麼回到家的。

車是周陌川開回來的，蛋糕好像也沒吃完。

隻有起床後摸到唇瓣發現是腫的，才留下一點對昨晚發生的事的印象。

“嘶——”她按了按唇，痛呼一聲。

出門時蹑手蹑腳，輕輕帶上門後下意識摸了摸口罩，卻在轉身後看到樓道裡等候多時的人。

要躲的還是沒躲過。

陶知韫好不容易借咳嗽之名糊弄過了江芷，卻還沒做好足夠的準備來見周陌川。

他今天沒穿一身黑，換了白色的襯衫，懷裡抱了一小捧白玫瑰，綴着茉莉花。

今日氣質要馴良許多，不似昨晚……那般兇狠。

“行，繼續躲吧，我倒要看你什麼時候能正視我。”他隻過來把花束給她，便又折返回去。關門前，小橘探出一個頭來，所以周陌川便沒有把門關上。

“誰躲了。”雖然心虛，但氣勢不輸。

“哦？”他倒是沒繼續激将。

陶知韫蹲下去摸了摸小橘的頭，猶豫了一刻，最終推開他家門踏進去。

手腕被一扯，整個人被推到牆上，被人圈锢。

第二次了，第二次上他的勾。昨晚可以說是鬼迷心竅，今早上呢？起床氣沒醒？

這人，還真有她走一步，他就能走接下來九十九步的決心毅力。

“願者上鈎。”除了圈住她不讓她走，他并沒做其他的事。

“陰謀詭計，你竟然拿貓騙我。”話雖然回怼，但她動作時還是小心翼翼地護住了懷裡的花。

“不喜歡嗎？”周陌川笑笑，反問她。

陶知韫能感覺到小橘在她腳邊蹭，癢癢的，心軟下去，“嗯。”

能明顯看到這兩個月來周陌川真有在細心照顧它，貓長得很快，已經不能算“小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