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茂集團那邊一直有事牽絆，周陌川的畫沒能送過來。

曾在微信上神秘兮兮地給她看過一角，也跟之前大差不差，是隻看上去不太聰明的貓咪，害的她笑了好一會兒。

陶知韫少了雜念牽絆，心緒也平常好多，這段時間隻忙在行止，偶爾忙裡偷閑畫點畫。

她事也多，因為店裡名頭越來越響，如今的店面已經不夠容納客源，縱然招了小店員也忙不過來。

于子慧跟她盤算起開新店的事，已經在琢磨選址了。

“我們做的是人情來往的生意，換個地方說不準會水土不服。”她停下擦拭桌面的手，看她，“要不擴店面？”

“誰知道那家首飾店會不會搬？”于子慧也跟她一起打起算盤，“說是要搬，招租告示也還沒貼呢。”

“我去問問。”

“關了店一起去吧。”

但兩人下了班後一起去問，熱情高漲地進入，垂頭喪氣地出來。首飾店老闆昨天剛續完約，也不打算搬了。

出門就遇上熟人，秦越嘉提了兩袋甜品來，剛巧路過首飾店。

自從上次校慶再見，兩人關系和緩過後，他如今來得比從前勤快很多。來也不說别的，隻來送吃的，水果、甜品、奶茶、零嘴，樣樣都送，被小店員喊“食神”。

留給她的總不一樣些，隻抓了她的口味特地來送，但陶知韫吃得很少，隻覺得膩味都叫人分了。

“你們怎麼從這邊出來？”他問。

于子慧看了眼陶知韫，沒過多解釋，“來談店面。”

“怎麼樣？”

“不怎麼樣。”

秦越嘉目光隻留在陶知韫身上，看她臉色不佳，也沒再繼續追問，“帶了奶茶和蛋糕來，幸好你們還沒走遠。”

她目光掠過他手裡提的那些，轉頭跟于子慧說：“我今天沒胃口，不想吃，你帶回去吧。”

“我一個人怎麼吃得完。”

“我剛好路過溫莓她們學校，我放門衛室喊她們幾個吃了吧。”她從秦越嘉手中接過，“我勸不動你不送，但我真的不太愛吃這些。”

“裡頭有杯鮮榨的橙汁。”

她頓了頓，沒再說。

秦越嘉見她态度緩和一些，問她：“要我送你回去嗎？”

“騎了車來，不用麻煩了，你回去吧。”她不肯再退一步，微微颔首以作告别。

從店裡騎回小區大概十來分鐘，小腹隐隐作痛，就知道是生理期到了。幸好車庫沒人，她稍微拽了拽裙角去看，心更涼一節。

最近忙忘了日子，偏偏今天還穿的淺色長裙，更是顯形。

進負一樓電梯要關時，旁邊車庫下了人鎖車，要踏進電梯。

想過要和他見面，沒想過是這個時候。

她貼到了角落，遲疑開口——“你能坐下一趟嗎？”

實在不敢給他看背面了，隻能提一個過分的要求來抵。她也知道按照周陌川的性子，他不會拒絕她。

“為什麼？”周陌川掃了一眼電梯，最後定在她貼緊電梯的動作，和淺藍色的裙子上，“……好。”

但當他要按鍵出去時，又停住，“你不能保證一路上去都隻有你一個人，我留下，幫你擋着。”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沒有看她，“我不轉身，不看你。”

“……謝謝。”陶知韫依舊身靠電梯壁，身體沒松懈半刻。

不挑明還好，挑明第一面跟他撞上這種時刻，簡直是把她的心直接往高樓上吊。

“電梯壁冷，不要貼着。”電梯開始上升，他體貼提醒。可惜他今天出門顧忌天熱隻穿了襯衣來，要有外套還能幫她擋一擋。

“嗯。”陶知韫稍稍放松，沒有再碰牆壁。

情況果然和他想得一樣，到一樓時電梯停穩，進來五六個人。周陌川護着她到角落，人群退讓時，她近得能聞到他身上的苦橙香。

香味在此時尤為要命。好像一串引線被火星點燃，在腦海裡噼裡啪啦炸開煙花。

一行人中有人直按的最頂樓，陶知韫躲他身後悄悄往外看一眼，卻被人擋住了視線。什麼都不知道，心更着急了，隻能低聲問他：“最高按的幾樓。”

聲音順着背脊爬上來，如枝葉輕撫一般癢，他壓了聲音偏頭，“頂樓。”

“啊……”她的氣兒瞬間就蔫下去了，垂頭喪氣，額頭磕上他背。

又慌忙擡回去，摸了摸頭，“不好意思。”

“不要緊。”

電梯停11樓沒人下，一圈人互問了一句，最後直接關了門往上去。

最後到頂樓的是一對情侶，他倆出門後往裡再看，問他們：“你們不下來？”

“有東西忘記拿了，還得下去一趟。”是周陌川解釋的。

“哦。”那個女生點了點頭，但也還是抱着“這倆人真奇怪坐這麼久電梯”的表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