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了他們兩人。
陶知韫把禮物都放到後備箱裡,人上了副駕。整晚沒喝一滴酒的人坐駕駛座,聽着人指派,“去哪兒。”
“出停車場,左拐。”
車慢騰騰起步,跟着指揮走。
“前面停。”
車跟着停了。
陶知韫匆匆下車,回來時提了一小袋藥,裡面裝了碘酒、棉棒和創口貼。
“手。”她拆了棉棒和碘酒,開口。
手順從地搭在中控台上,落入路邊的燈光裡。藍的發冷的燈光,映得右手中指指節那顆痣越發紅,好像傷口滴下的血。
周陌川看着她低頭,微濕的頭發别在耳邊,蹙着眉。
“你不高興。”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
“嗯。”
“覺得我打他沒有必要嗎?”他問,“還是覺得生日出這種事,很掃興。”
在氣頭上的陶知韫沒有發覺,他沒有一句提到傷口,仿佛這一點無足挂齒。
“是你不用動手,不是打他沒有必要。”她比劃後貼下第一個創口貼,擡頭看他,“我覺得教訓人這種事情,我可以自己來。”
他微微一笑,“那就沒打錯。”
這人怎麼一點不通啊?陶知韫哼一口氣,在貼第二個時下手重了些,也沒聽到他吸氣的聲音。
好像真就,沒一點反應一樣。
“不疼嗎?”她很疑惑。
他看她手重,像是敷衍一般,應和一句:“疼,疼得要命了。”
“……”
貼了三個才勉強蓋住傷口,最後那一貼蓋住紅痣。所有藥品收回袋子,指揮重新下令:“走吧。”
“去哪兒?”
今晚還真就隻聽她的了,指哪兒打哪兒。
“我想回家了。”
“好。”
今晚蹦蹦跳跳消耗不少體力,再加上喝酒的緣故,她有些困。腦袋一搭一搭地看着窗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的時候不知道車停了多久,周陌川并沒有喊她,隻等着她醒。
被打濕的裙子濕哒哒貼在她腿上,難受得厲害,她提了一下,放手時又貼了回去。長長地吸了口氣,終于驚動身邊那位。
“你醒了?”他睜開假寐的眼,慢悠悠地開口。
“嗯。”陶知韫扶了扶身上的外套,“外套我洗了還你。”
“好。”周陌川點頭,開車門幫她去拿袋子。
送到電梯口,他把禮品袋和手中的杯子都一并給她,“姜茶,回來的路上路過買的。”
“謝謝。”
他看了眼表,在電梯門關閉的那一瞬再度開口:“生日快樂,陶知韫。”
頃刻零點,電梯門嚴絲合縫。
二十六歲的最後一聲生日祝福,來自周陌川。
又像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
第二天早起,她感覺到喉嚨發幹,人也虛的厲害。打電話給于子慧,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倒好,她生日第二天行止關門大吉。
“休息一天吧,我感覺我在發燒。”于子慧在那頭叫喚,然後發出驚呼:“我的天我真的在發燒!?”
“多少度?”陶知韫艱難爬起床,無力問她。
“38.9。”
“祝你平安。”
“……你呢?”
水銀溫度計要等半天,她靠着床頭坐着,悶悶回她:“不知道,還在等。”
等好後一看,還在正常範圍,她對着電話笑:“我沒發燒。”
“啊啊啊我挂了,我要去吃藥了。”
問了一圈,也就于子慧情況嚴重一點,好的像江芷那種,一點事沒有現在還在外面蹦跶。
“你感冒了?要送藥嗎?”江芷在電話裡問她。
“家裡有,休息一天差不多就行了,估計也有喝酒的後作用。”她扶着腦袋,“隻是店裡關門了。”
“休息一天不要緊。”江芷比她自在得多,“要不要幹脆住我家來?我這兩天都在家,可以照顧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