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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木曰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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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骞回了個笑臉。

宋璞對着桌面拍了個照片發給了和骞。

假如刻下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上一個租客,這是最理想的情況,那麼不難找到。而且可能還會在這個房間留下其他痕迹。

他來來回回在房間走動,能這樣把名字刻到書桌上的,要麼是讨厭的人,要麼是喜歡的人,如果是前者,也許隻是一時興起刻下的。而如果是後者,對方的名字可能還會出現在其他地方。

他這麼想着去打量屋子全景,書桌後面就是一個木質簡易床,床頭幹淨,沒有刻畫甚至沒有劃過的痕迹,床墊下,以及整個床下也都是幹幹淨淨的。宋璞起身又環顧一下整個房間,現在能藏住東西的隻剩下床側邊的衣櫃。

衣櫃是根據房間形态定制的,呈一字型背面靠牆。

他放低腳步走到衣櫃的位置,輕輕将門打開,房間沒開燈,衣櫃門因經常開合早已老化,一開門吱吱呀呀聲音立馬響徹房間,加上這個卧室門本身不隔音,他僵硬的手指扣着衣櫃門框,聽見外面交談的聲音停了一瞬,等外面聲音重新響起來後他又将門關了回去,誰知門被掩上時候發出的聲音更大。

無語,頭大。

他徹底不敢動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到和骞将卧室門打開。

“??”

“走了?”宋璞做着口型問他。

和骞沒說話,把手指放到嘴邊輕輕噓了一聲,然後蹑手蹑腳進來。把聲音壓到極低,生怕被誰聽見,“你是在玩密室逃脫嗎?”

宋璞看見他這個樣子以為房東還沒走,他擺擺手,也用壓到極低的聲音和略微誇張的表情說,“衣櫃可能有東西。”

和骞疑惑,道:“打開看看。”

宋璞想起剛才衣櫃門吱吱呀呀的聲音,客廳是聽得見的,他怕房東起疑心,又擺擺手,悄悄說:“衣櫃門有點壞,聲音巨大。”他盡量簡潔地去表達,還用手去比劃。

“沒事兒。”和骞用隻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他去上衛生間了。”

宋璞站的位置離衣櫃門最近,他輕輕用手指一點點掰開衣櫃門,還是如常的發出了吱呀一聲,就像恐怖片裡睡到半夜衣櫃門自己打開,不知道會跑出什麼斷頭男鬼或披頭散發的女鬼來。

和骞打開手電筒,兩個人順着打開的衣櫃門裡看去。

衣櫃被分割成兩層,下面空間稍大,做了挂衣區。但兩層衣櫃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順着視線往下,下層衣櫃門背後貼着一張明星海報顯得尤其明顯和突兀,海報缺了一角,被人撕開過,海報下掩蓋着的白色痕迹因此顯露出來。

他們對視一眼,和骞拍下照片,宋璞将還粘在衣櫃上的海報整個撕下來。

一些用修正液和小刀刻下的痕迹,或文字,或圖案,陡然出現在兩人眼前。

沒有恐怖片裡鮮血流出來的場景,但在這狹窄的衣櫃裡,出現了這樣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痕迹,還是會讓人心頭一顫。

宋璞用手指着那個亂七八糟的圖案,示意和骞拍照。但對方看得入神,一動不動。

和骞站在稍遠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見,那些舊的痕迹下掩蓋着更舊的痕迹,不知道刻了多少次,但依稀能辨别得出來遠塵窠這個名字。

和骞拿出手機,沒有對着拍照,而是翻開宋璞的微信記錄,找到宋璞發給他的那張刻在書桌上的遠塵窠這個名字,他在對照兩者有什麼不同。

筆畫順序,字體大小,刻字的角度,和其深度來看,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并沒什麼太大的差别,但和骞還是分辨出一點點的非常細微的差距。

衣櫃裡的字要比書桌上的字時間更久。

也就是說,刻這個字的主人是先在衣櫃裡刻,後來轉移刻到了書桌上。

和骞低聲講給宋璞聽,問他:“有什麼想法?”

宋璞低頭看那張海報,海報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男明星,剛出道沒多久的流量小生,他之前在地鐵廣告上看過。他将海報翻過來,對着電筒燈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海報隻是一張普通海報,沒什麼異常。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暫時沒什麼看法。

和骞舉着手機,兩人又同時去看衣櫃上刻畫明顯的字迹,為了觀察的更清楚,宋璞半蹲着将半個身子都鑽進了衣櫃,剛才兩人一直站在衣櫃門外看,隔了一點距離能清晰的辨認出遠塵窠這個名字,但當離得近的時候,那些刀刻的痕迹倒顯得有些淩亂。

當時刻下這些字的時候,那人在想什麼呢?

宋璞由半蹲改為跪在衣櫃裡,将視線調整到與刀刻的痕迹齊平。然後他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直接坐到了衣櫃裡,背靠着衣櫃側面,将雙腳也放進衣櫃,衣櫃還算寬敞,不是買的那種成品,而是依照房屋的結構進行定制的。所以他坐進去之後空間還綽綽有餘。

和骞知道他是想模拟當時刻字人的想法和狀态,宋璞讓他把衣櫃門從外面關上的時候,他沒有依,也跟着坐了進去。

衣櫃年代久遠,承擔不了兩個人的重量發出搖搖欲垮的反抗聲,吱吱呀呀的好一會兒,但反抗無效。

和骞費了好大勁把衣櫃門關上的一瞬間,街道喇叭聲各種吵鬧吆喝聲被隔絕在衣櫃門外,手機電筒照到宋璞的側臉,挺直的鼻梁,流暢漂亮的下颌線,微微翹起的唇峰,以及濃密的睫毛被投射在衣櫃裡。

就像···他們同時睡在一個緊密的空間裡。

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像電流一樣從頭到腳的劃過和骞全身,随着兩人呼出的熱量逐漸将這片空間灌滿,占據,宋璞的樣子在他腦海中不斷變化着,像是播放電影一樣,但是倒序的方式。

從衣櫃裡開始,到宋璞在書桌前靜坐,房間的一切都變成了灰白色,不明亮的燈光讓周圍的一切變得非常冷,他直覺得心底一陣惡寒,冰冷,刺骨。

他看到宋璞轉身,疲憊的雙眼好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間變得明亮起來,與現在坐在他對面的冷靜的,成熟的宋璞完全不同。

那個宋璞更加天真,也更加令他疼愛。

随着記憶像洪水樣毫無征兆灌溉而來,又像海浪提着裙邊安靜褪去,他知道那股詭異的熟悉感是什麼了。

他們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那麼他呢?這次是否也記得?

“宋老師,你害怕嗎?”和骞低着聲音問他。

宋璞不知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周圍的環境,除了電筒燈光,周圍一片漆黑,壓抑逼仄的空間,倒讓他回憶起那片焦土所帶來的感覺。他看了一眼手機電筒發出來的光,又擡頭看着和骞,回答說:“我不怕。”

有光,人也在,沒什麼好怕的。

和骞笑了,道:“宋老師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在虛妄止境的。”

這句話不是問句,是陳述句,和骞大概判斷得出來宋璞最近奇奇怪怪的舉動,和說一些找不着南北的話是為什麼。

那種感覺是痛苦的。

和骞非常理解那種感受,曾經他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就有了虛妄止境之外的記憶。

他當時面對身邊這個人的時候,也很希望對方能記起來。

宋璞沒想到和骞直接問出這樣一句話來,他怔愣片刻,然後笑了起來。

什麼時候想起來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兩個人又走到了一起,并且這次會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都不再是單槍匹馬。

他最後說:“大概是,見到你的第一面吧。”

在遠塵窠死去的那個早晨,他們在辦公室開完早會,教導主任留下他交代新學期任務,這時候,他聽到教導主任接到一個電話,說有個學生在瞻文樓那邊跳樓了。

其實一開始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記憶中他到這所學校也沒多久,這幾年也一直風平浪靜,這所學校是市裡最好的高校,學校教學條件也是頂尖的,很多家長想方設法會把孩子送進來,故此,學校和老師的壓力倍增。

但以前從未有一個學生會選擇在這裡跳樓。

雖然心裡極為震驚和疑慮,但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個古樸的建築,瞻文樓。

那棟樓在這個地方極為特殊,剛來的時候還聽說這棟樓是這所學校的風水,雖然樓的大緻情況被維護得很好,但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比如沒有消防設施,沒有外牆應急通道,更沒有防護欄。而學校為了不破壞風水,隻在樓頂安裝了一個避雷針防止天災。

宋璞似乎察覺到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他想起上一次虛妄止境裡,袁纖陌和其丈夫皆在家中懸梁而死,雖然都是被人謀殺,但臨死最後一幕他至今還記憶深刻。

往日平靜如水的日子他也嘗試在自己的生活圈找過和骞,但一無所獲,他的人際圈子實在是太過幹淨,加上工作又很繁忙。

而這一次的變故就像是一顆小石子,可能激起千層浪來。

一想到這裡他内心微動,他從教學樓穿過操場抵達瞻文樓,穿過圍在警戒線外的人群,看到地上躺着的被扭曲的不成樣子的人時,他認出了那個跳樓的學生。

上一屆榆陽市高考狀元,遠塵窠。

就在前一天,他還和這個學生在瞻文樓背後的那棟樓的走廊擦肩而過。但當時遠塵窠步履匆忙,并沒有與他打照面。

一個高考結束的學生回到自己的母校,在一個不起眼的男廁表現出神色匆忙,步履匆匆,從一個大活人身邊擦肩而過,怎麼看都覺得這其中有鬼。

宋璞走向那個當時遇見他的那個男廁,如果這裡沒有被清掃,那麼遠塵窠如果在這裡做了什麼的話,就一定會留下痕迹。

鑒于這一點,他更加懷疑是與這次虛妄止境有關系,任務已經開始了。

他懷着忐忑的心情再次走上二樓男廁,卻在進門的一瞬間,見到了日思夜想魂牽夢繞的人,過往的思念成了夢,夢醒了,他回來了。

而他當時什麼也沒做,隻站着看了對方幾秒。

就像現在兩人即使相認,雖然雙方心中都多有感慨,但也什麼都沒做,和骞擡手揉了一把宋璞烏黑的頭發,就像在蟻村兩人私下裡一樣,會親昵地叫他宋宋,會摸摸他的臉頰,也會牽起他的手。

那種從手心傳來的真實的觸感,會讓雙方都覺得安心。

現在兩人相認後,這個事情就變得相對簡單,也沒有了之前的顧慮和枷鎖,在不破壞眼下規則和當前法治下,隻需要讓這件事完整地完結就行。

那怎麼樣才算一個完整的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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