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宋瑾玉,一進三房的院子,就湊到宋恒、文瑾身邊征求意見:“爹、娘,明晚宮宴後我得去鎮北王府,北歸兄孤身在祁都,這樣的日子家人又不在身邊,他那樣也不方便去逛燈會,委實可憐了些,我想陪他一起過節。”
“那就去吧,宮宴後本就由得你們自己安排,想逛燈會還是想與人一起都可。”宋恒允了。
文瑾也不反對,不過多問了一句:“你何時與那孩子關系這般好了?上次賞花會還與他一道來的。”
楚霏聽此,亦看向自家哥哥,這事她也沒明白。
宋瑾玉笑了:“這祁都與我同齡的公子哥沒幾個投緣的,倒是北歸兄與我談得來,聊得多了關系就好了呗!”
宋恒對此頗為理解,與他家身份相當的人家的孩子,要麼一心讀書準備科舉晉身,要麼隻懂吃喝玩樂當纨绔,自家兒子在邊關待了一年多,再回來确實與他們格格不入了,專心讀書的不好打擾人家,纨绔子弟這孩子又看不上,可不是沒個談得來的人了。
文瑾認可了他這個說法:“這般說來,那孩子确實與你比較像。”都是自幼讀書,少年從軍,稱得上文武兼備。
宋瑾玉讀書雖達不到考狀元的程度,卻也不差,隻是随着父親去邊關打過仗,如今又在元熙帝身邊當差,未來要走的路顯然已規劃好了。
而燕北歸作為鎮北王府的世子,是鎮北王唯一的兒子,哪怕他現在不良于行,他的未來也與鎮北王所轄的軍隊綁定在一起了,這是世人皆知的事。
“那我明晚就去鎮北王府了,元元,哥哥沒法陪你逛燈會了,你與二妹、三妹她們結伴去吧!”
“好,我知道了。”楚霏應道。
“元元可要與我們同行?”文瑾問女兒。
宋恒在旁沒吭聲,他們夫妻也有自己的安排,像這種節日,隻要在家,他都是與妻子單獨過的,所以内心裡并不希望被孩子們打擾。
以楚霏的敏銳,哪能看不出父親眼中暗藏的不願,便道:“不必了,我與姐姐們一起就好。”
宋恒面上多了絲笑:“那多帶點銀子,喜歡什麼就買回來,身邊多帶個人,買多了就讓她們幫你拿着。”
楚霏點點頭,感受着原身此刻共情給她的情緒,高興、歡喜,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父母?
她心生迷惑,不禁暗自嘀咕:為父母有啥可高興歡喜的?奇奇怪怪的,不懂!
一家四口把八月十五晚上安排得明明白白,便是分作三處過節也高興得緊,與三房一樣,宋家大房、二房、四房也是各有各的打算,這都得益于宋家在這方面管束得寬松,老國公宋文遠也不是那等非要兒孫滿堂一處守着的大家長,所以宋家過節的氣氛顯得尤為輕松。
一夜過後,中秋節就到了。
清晨用過早膳,宋家的男子不論老少皆齊聚祠堂,準備在定下的時辰祭祖。
而女眷們則各自收拾妥當,結伴登車去月神廟拜神,最小的宋菀一歲多了,穿得跟個福娃娃似的被盧氏抱着上了馬車,大家一路上透過車窗看着添了許多擺設的街市漸漸熱鬧起來,不禁湊在一處讨論個不停。
楚霏與文瑾、四嬸、二堂姐宋澄玉同車,沒有用長公主的車駕,隻是宋府女眷出行的馬車,這樣不會太引人注目。
“今日去的官眷多,怕是能碰到不少熟識之人。”文瑾笑道。
“娘,要遮面嗎?”楚霏問。
“你就不必了,我戴個帷帽便好。”
“四嬸還記挂着張夫人嗎?别悶悶不樂了,四叔不是打算中秋節過後就與您一起去陽城嗎?”宋澄玉挽住張氏勸道。
見文瑾看過來,張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臉:“這……大家都知道了?”
“是啊,四弟與大哥他們商議的,驸馬同我也說了。”文瑾笑了笑,“女婿乃是半子,四弟與你同去陽城也是應有之義。”
“多謝殿下理解。”張氏娘家不算高門顯貴,自嫁入護國公府就很小心翼翼,特别是妯娌裡還有當朝最受寵的長公主,就越發顯得拘謹了。
好在相處久了,她發現這位長公主性子是真的溫柔和善,才慢慢放松,至少不會再說不出話來。
“今日既然出門了,就好好松散一日,博哥兒和經哥兒自有他們爹爹看着,你就放心吧!”文瑾勸她,這個弟妹雖在她面前不敢太自在,但人倒是挺好的,不是那種品性有缺、事多的妯娌,所以她們相處得還算不錯。
“是,我聽殿下的。”張氏柔柔一笑應道。
楚霏就發現,這位四嬸長得還挺漂亮,笑起來有種嬌花照水的美感,頰邊還有淺淺的酒窩,平添幾分甜美,與自家四叔挺般配的。